007一口氣買三件(1 / 2)

王姐用手抓著自己的衣角來平息激動的心情,熱情大方的招呼說:“僑胞同誌,怎麼在外麵站著說話?快來櫃台裡麵坐坐,這裡有煤爐子,暖和!”她臉上的笑容很大,就宛如一朵盛放的菊花一樣。

付春花小跑幾步,把櫃台的柵欄掀開,也熱情的招呼著:“僑胞同誌,從這邊過。” 她的笑容也很大,也宛如盛開的菊花一樣。

原本專心和張靈湖說話的年輕僑胞笑著答複:“哎,不用客氣。”可他本人也真是不客氣,竟然真的繞過柵欄,走進櫃台裡麵。“叫我白雷就行,白色的白,打雷下雨的雷。”

張靈湖看著白雷雪白刺眼的衣服圍脖,又看了看王姐和付春花誇張的不能再誇張的菊花笑臉,趕緊把自己的凳子搬過去一點,用帆布包拍打了好幾次:“僑胞同誌,你坐。”此刻她自己臉上,也是掛著同樣誇張的笑臉,像盛開的菊花一樣,都是看在奶糖的麵子上。

白雷的神情竟然淡定的很:“啊,不用客氣。”嘴上是這樣說的一下子,可他卻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王姐湊近了些,熱情的說:“那個,那個白同誌啊,這個煤爐子是有點灰,要不往外麵挪一點,看弄臟了你的衣裳。”心裡想著,這個白同誌還真是白,那裡都白。

白雷順從的往後挪了挪。張靈湖王姐還有付春花三個售貨員都站著圍在他身邊,互相交換眼神,同時在心裡讚歎,這個僑胞還挺和氣的啊。

三個人就那麼傻嗬嗬的站著,臉上掛著笑,就如一株苗上開出的三朵菊花一樣,驚人的神似。

白雷開口:“你們也坐呀?”

王姐搓著手笑:“那個白同誌,要喝點熱水!”她衝著張靈湖遞了一個眼神。張靈湖心領神會,立刻說著:“我去倒水!”

茶具這裡有挺多套的,曆朝曆代都有,不過建國後的這十年,審美和以前幾百年都不同,現在是工人為尊,講究工人的做派,最流行用的都是大搪瓷缸子,喝茶講究爽快,搪瓷缸子的個頭都比以前的茶壺還大。

招待僑胞們用的茶壺茶碗,櫃台上是早就準備好的,兼顧現在的審美,又照顧僑胞的特殊品味,選用的是茶碗裡號碼最大的一套,道光年間的一壺四杯黑底描金色菊花花紋骨瓷套裝。

茶具本來就保存的特彆乾淨,張靈湖又用暖壺裡的水仔細涮洗了兩回。那邊的付春花嘴巴裡早就說著:“我去辦公室要點茶葉。”小跑著去了。

白雷一邊在嘴巴裡說著“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一邊用眼睛瞄向了張靈湖,又看向茶壺茶杯:“這個也是古董?”

王姐立刻答話:“白同誌你放心,這些都是乾淨的。”她有些心虛的害怕人家嫌棄東西不乾淨。

白雷聽懂了王姐的意思,立刻說著:“哎,不是,我挺喜歡這個的,都有點舍不得用呀,這個是什麼名目?多少錢?”

王姐笑:“這個也不賣,就是個搭頭兒。我們這邊還有彆的,茶壺挺多的。”她其實也不懂文物,說的都是大白話,好像買個大蘿卜搭頭兒一個小蘿卜一樣。

她們名義上雖然是友誼百貨的售貨員,但是麵向的顧客特殊,僑胞過來,都是有領導啊乾事啊陪同的,又提前打了電話過來,指明了這裡的洪主任接待。

文物櫃台的售貨員們都不過充當個使喚丫頭的角色,平時掃掃灰塵,客人來了,她們就列成一排站在那裡,臉上陪著乾笑。

僑胞光臨,三個售貨員默契的沒有去請示領導,其實也有點撈功勞的心理,然後水平也確實不夠,功勞也不是想立就立的。王姐隻好訕笑著,又用求助的眼神看了張靈湖一眼。

張靈湖開口說:“這套茶壺是道光年間的,骨瓷黑釉,仿製的明紅釉燒法,算是郎窯釉。又加了描金,這個設計是乾隆朝新創的技法,價錢啊,一百塊錢差不多了。咱們這裡還有一套正宗的乾隆朝牛血紅,高溫的銅紅釉茶壺,三百塊。不同的地方,那個是紅色的。這一係列傳承,還有更老的,正宗明宣德寶石紅。不過那個隻有瓶子,瓶子要五百塊。”

清道光一百塊,清乾隆三百塊,明宣德五百塊。這個介紹算是正宗的銷售用語了,三件東西有技法品類上麵的曆史傳承。讓顧客可以根據自己的錢包,豐儉由人。

白雷的眼睛亮了亮:“一百塊,可真便宜。”

張靈湖忙說:“白同誌,要不要看看那兩件?”

白雷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臉上掛笑,連忙說著:“好,就看那兩個。”

張靈湖連忙去拿。付春花已經小跑著回來了,有些慌張的把一小紙包的茶葉全部放在了茶壺裡,衝上了開水。

張靈湖把乾隆茶壺套和宣德美人瓶拿過來,嘴巴裡才剛介紹了些:“清乾隆牛血紅一壺四杯,顏色深紅濃鬱,宛如牛血。這個宣德美人瓶四分之三紅色如寶石,上麵漸變成白色如同白玉一般。”

白雷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好,很好,三個我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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