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春天的大地(1 / 2)

二月二,龍抬頭, 料峭春風吹拂過李主任的麵頰, 小刀子細細切割一般。揉過眼睛之後看的很清楚, 一米八,女子裡麵比較好的成績了,可是剛才怎麼回事?他又看向平整的很鬆軟的地麵, 剛才真的是跳了兩下?

他把記錄薄在手中卷了卷:“張主任,你再跳一次。”

張靈湖臉上含笑的擺手:“不跳了,這個挺遠了, 我平時就跳這麼遠。”

李主任很猶豫:“一米八不行啊, 至少也要兩米一。”

兩米一還可以往上麵報一下, 一米八就終止在報名賽了。

張靈湖很雙手合十:“那,辛苦你啦, 李主任,就寫一米八好了。”連著跳了兩次, 也對得起剛才喝的那缸子糖水了。

李主任皺著眉,攤開記錄薄,寫了個一米八:“張主任,那個西城分區比賽, 你去看嗎?”

張靈湖擺手:“不看。”轉身走了。

後麵一個臉紅撲撲的姑娘走上前:“李主任, 該我了!”

李主任心不在焉:“行, 跳!”

那個姑娘腮幫子鼓足了氣,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雙膝彎曲, 雙手前甩。

嗖!

一米四五!

李主任眼睛放大了一點兒,黑著臉重重的歎了口氣,把登記簿塞到旁邊的文書手裡。轉身又追著佳人去了。

張靈湖覺得肚子下去一點兒了,又去熊大姐那裡喝了一缸糖水,去參加拔河比賽。女子拔河的預選賽是單人比賽,兩兩對決,獲勝的就算守擂者,接受下一個參賽者的挑戰,直到無人挑戰為止,然後換下一個守擂的。一共湊齊最厲害的十個,組成拔河隊代表友誼百貨去參加市區的比賽。

工具挺簡單的,就是地上畫一條灰白線,外加一條中間有紅花的粗麻繩。因為有的女同事會特彆賣力,把全身的力氣壓上去,直接躺著被拉過去,所以地上蹭的挺乾淨的。

現在守擂的是一個中年大姐,不胖,很有筋骨,皮膚微黑,門牙很白,笑起來很熱情,還挺正式的和張靈湖握了握手。

然後兩人各就各位,裁判吹響口哨。

吱!

中年大姐一條腿做後支撐狀態,把重心位置下壓,開始一點點用力,她對自己的力氣很自信,但是要防備對手忽然鬆手,摔自己一個仰白腳。

然而毫無懸念,一步一步往後退,很輕鬆的就把張靈湖給牽著過了白灰線。

中年大姐裂開嘴巴笑:“女娃子,那裡有力氣。”

裁判員:“張靈湖淘汰!”在登記簿上劃掉了名字。李主任湊過頭去看,表情非常失望。

張靈湖卻一臉淡定、一身輕鬆。走去熊大姐那裡領了一條毛巾。白色鬆軟,帶著藍格子條紋的毛巾,藍格子上還有一個粉色的標簽,真是漂亮啊。

熊大姐笑著說:“可惜毛巾隻有一條,你再歇口氣,多喝點兒糖水。”

張靈湖擺手:“不喝了,真喝不動了。我該上班了。”

她走回去上班,文物櫃台的幾個早已經登記過了,糖水也喝了,毛巾也領回去了。隻有田專家笑嗬嗬的坐在那裡看大家說笑,他是外聘過來的,又年紀大了,自然享受不了這種福利。

張靈湖悄悄給四個專家,每人補貼了一斤紅糖。

這四個專家人都挺有學問,人品也好,謹慎小心從來不挑是非。被小李姑娘掐了,一般也就尷尬笑笑,可是張靈湖頂多也就隻能給一斤糖,再多就打眼了。

選拔賽結束之後,文物櫃台全軍覆沒,一個進軍市區比賽的都沒有。大家喝了糖水就滿足了,勞動階層,和正經搞體育的是兩回事。

接下來兩天,張靈湖照舊去開會,她的會搭子熊大姐忽然悄悄問她:“治安部的李副主任,初中文憑,參軍四年退伍,現在二十四歲,現在工作四年了,工資二十七塊五,你看怎麼樣?”

張靈湖搖頭:“不好,年紀太大了。”

她這次也不裝害羞了,態度明確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以免曖昧反倒引起麻煩。這年頭,青年的男女就算是自由亂愛,也是要經過組織上介紹一道手續。

李主任對她太熱情了,她卻一點少女的情懷都沒有,這算不算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

熊大姐看見張靈湖這麼冷靜,也有點吃驚,把下麵詳細介紹李主任的打算也壓下去了,笑著拍了張靈湖的手:“有看上的,跟大姐說。”

友誼百貨未婚的青年男乾部也有幾十個,張靈湖一個都沒有看上,每天開會的時候一心二用,把《曆代書畫考》背完了,她的記憶力好像也增強了一倍。但是距離過目不忘還有很大的距離,耳聰目明都是普通人的極限了,力氣隻增加了一點點,這個力氣應該是從肌肉裡麵來的,張靈湖也沒有啥肌肉。

她體型消瘦,動作很輕盈,在跳躍上麵有一些優勢。除了家裡的三頓飯,每天還從空間裡拿一些食物來補充。

出了正月,冬天再怎麼不情不願,也慢慢的消退去了,二月的春風一天暖過一天,糧站的海貨供應也跟著斷了,三分之一的正經糧食,三分之一的地瓜粉,地瓜粉雖然不頂餓,也算是好的,因為剩下三分之一已經開始供應藤蔓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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