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官員都聽不懂白雷說的什麼胡話,尷尬的賠笑。氣氛詭異了片刻,一副仇大苦深老農民模樣的縣長大人終於找了個台階往下聊:“不拆也行,這房子質量好,拆了挺可惜的,可以改成倉房,存貯備糧。白同誌這次支援我們的糧食,我看就可以存在這裡,白同誌,糧食什麼時候到?”
縣長對於糧食什麼時候到這個問題密切關注。簡直就是二十五隻小老鼠,百爪撓心一樣緊迫的想知道。
縣書記也覺得改做糧倉這個主意好,詩人(教育局長)也跟著稱讚起來。
白雷卻還是有點頗為不滿意,輕輕的皺眉:“放糧食啊?糧食要是著火也容易燒毀建築啊,還有糧食招老鼠,也破壞建築。糧食發黴,味道也不好?”
說這話的意思,好似被嫌棄的是糧食?
有大局觀的縣書記,愛惜糧食的縣長,滿腹詩文的詩人教育局長,紛紛一臉癡呆表情。您說的每一個字兒我們都聽懂了,這個是什麼意思好像也懂了一點兒,可就是完全理解不了啊,民以食為天,沒有什麼東西比糧食更重要了。這位名義上是來送糧食,其實送的是精神食糧,耍我們玩的吧?
黃梓桐嫌棄這些當地官員不頂用,隻好自己出馬,接話說:“那先把老方丈給放開啊,老方丈,您受驚了?受累帶我們參觀一下寺廟?”
這個提議很符合白雷的心意。於是那個瘦骨伶仃顫顫巍巍一點仙氣也沒有老主持,帶著他們在寺廟裡大致走了一圈兒,建築挺多,大大小小將近十多組五十來間。
眾人再次回到主殿,老和尚發言說:“施主們見諒,現在也沒有茶葉,隻好清水待客。”清水待客,其實連碗也湊不夠,滿打滿算的碗也隻有七八個,還不是喝茶用的,是吃飯用的白瓷大碗。
另外又找了十多個蒲團,請眾人在席地而坐。張靈湖現在是個文物界的內行人,把那個裝水的碗拿在手裡,忍不住搖頭,最普通的民窯粗碗。
俗話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各行各業的人,最先關注的,都是自己的本行,張靈湖最關注的就是文物。管糧食的縣長最關注的就是這裡的建築可以做糧倉。詩人內心一直在盤點古往今來歌頌寺廟的文章。
白雷興致很高,坐在蒲團上,就針對這個柏林寺的未來高談闊論:“再過二十年,這裡可以發展旅遊,千年古寺的噱頭足,再說到時候有錢人也多了,喜歡拜佛求安心。佛教說是迷信,其實也是科學,它們在心裡安慰暗示方麵是很有一套的。我說的百萬畝良田絕對不是誇口,到時候寺門一開,隨便來個豪商就能募捐千兒八百萬,這都是明麵上的,它帶動起來的旅遊和餐飲文化房產等等相關產業,都是難以計數的。”
當地的官員們內心已經有了判斷,這是個精神病二百五,對白雷十分不屑起來。臉色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哼哼哈哈的應付,保持著 一貫的熱情。
黃梓桐看白雷今天談話的興致特彆高,也樂意哄他一個高興,所以零碎接著他說幾句話,引導他保持著熱情,不斷說下去。
白雷一口氣說了個痛快,自以為時間會證明的自己的遠見卓識。這 一番演說,在一定程度上也滿足了他一直以來的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願望。
半個小時之後,白雷儘興,開始安排卸載糧食,就在柏林寺選了個地方。至於如何解釋來路,自有特工們費心。
當地官員真的把糧食到手來,以前對白雷假裝的熱情變成了真摯的熱情。開會安排滿足他的願望,費一些心思保護這個寺廟了。還有白雷說和尚越老越值錢,他們也細心奉養了。
張靈湖一直和那個本地姑娘娟娥在一起,開始覺得和她投緣,後來聽她嘴巴裡說的都是佛家因果,佛家慈悲。忍不住問了一句直白話:“你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佛?”
娟娥的語氣十分肯定:“當然有佛,我佛以身飼虎,有百萬化身。”
張靈湖暗暗吐了一下舌頭,覺得快聊不下去了,就隨意又轉換了一個話題,議論借宿這裡的乞丐起來。她把自己的能量戒指整理了一下,隻留下那些奇怪的八爪魚榴蓮之類,把其它正經糧食,都留給娟娥,請她幫忙分配。
娟娥十分感動,囉嗦了一堆神仙佛祖善人善報之類的話。
白雷把古城趙州的差事辦完,吃喝參觀都走了一遍,並沒有在縣城過夜,連夜趕路去下一站了。
不管是白雷還是張靈湖對佛祖的尊敬度都不夠,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他們不知道,在民間的傳說了,他們從此也成了佛的化身。
路過古寺,沒有拜佛,對麵錯過。
然而佛經裡麵說:“做下善事,享受因果。做下大善事,享用世代的感恩和供奉,你們,必將是未來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