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現在,不正是向著好幾十年“美滋滋”的平凡而去嗎?
……
1968年的秋天,能(nai)家村的梧桐葉還未凋零,泛黃的枯葉吊在枝頭上,將落未落。
徐漫到達村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涼風習習,送來秋爽。
她裹緊搭在肩上的唯一一塊布,向生產隊長道了謝。
說起來,今天要不是在公社碰到了熟人,她的行程還沒有這麼順利。
當然這熟人她開始並不認識,畢竟她現在沒有原主的記憶,對原主的一切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今天剛好她們生產隊的隊長能(nai)軍生來公社接新一批的知青,看見她招呼了她一句。
這生產隊長看著是個憨厚人,徐漫覺得自己也不能老裝下去,就剛好接著這個契機,說自己撞了腦子,不怎麼記得人了,還是跟著介紹信走回來的。
果然,能軍生也沒有懷疑什麼,隻是多少有些驚訝,繼而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不過很快收斂情緒,問她有沒有事,知道她要去公社報道,還跟她一起去。
有熟人好辦事,公社也就沒怎麼為難她,接收了她的介紹信,至於工作安排,則表示還需要幾天調度,讓她過兩天再來。
其實她原本對公社安排工作不抱什麼希望,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何況這時基層辦事更講究人情關係,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人脈網,所以這個答複對她來說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話說回來,按照生產隊長的指示,她順利找到的原主家。
她習慣性地站著門口,先觀察觀察環境,才開始敲門。
此時的屋內,王鳳仙正整理著自己剛買到的洋瓷盆,看著上麵喜慶的紅色花朵,彆提有多高興了。
“奶,外麵有人拍門!”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小男孩,一溜煙跑進屋裡,手指著門,臉頰上還有一點食物殘渣。
“鬼叫什麼?”正準備趁機再數個錢的老太太被這突然的聲音驚嚇到,手一抖,隨即眼疾手快地把手裡的東西塞進棉被裡。
看清來人,更是沒了好臉色,又看見他嘴上的黑饃饃渣,頓時更來氣了,幾步走上前去,朝著他臉使勁抹一把。
“你個背時砍腦殼死的,一天天就知道偷吃偷吃,生的你這麼個討債的,和你那個娘一樣,喪家門的!”老太太越說越來氣,也不管是那個部位,往他身上啪啪就是兩巴掌。
二狗還不能完全聽懂她奶的話,隻知道她奶又在罵人了,他早已經習慣他奶的一天三頓罵,至於打,雖然有點疼,但比起可以吃黑饃饃,不用餓肚子,就根本算不了什麼,反正他已經被打習慣了。
王鳳仙卻沒那麼容易消火,看見捂著屁股準備跑的二狗就吼道:“你還擱那啥站著乾什麼?還不去開門。”
得了指令,二狗立馬就出去,他奶罵人打人的時候,肯定得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