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明白了,感情她家小麥以為她用筆寫字是在畫畫呢!
徐漫看了眼她的小短手,也不知道握不握地住筆。
“可以呀,你等媽媽幫你們做兩隻毛筆,就可以畫了。”
徐漫想到隊裡是有好幾隻羊的,是以前私人充公的,現在專門有人養著,於是就問了問隊長可不可以剪點羊毛。
一聽用來做毛筆,大隊長眼睛亮了:“娃,你還會做這玩意兒?”
“會一點,這不孩子用來畫著玩,主要培養一下他們的學習興趣,也不追求多好,可以用就行。”
做毛筆也用不了多少一點,隊長自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你說你這娃覺悟就是不一樣,還這麼小,就想著讓孩子培養學習興趣了。”
“小的時候聽話,您看小麥,再看看大熊二狗那倆,區彆大呢!”徐漫感歎。
大隊長想了想,也是,摸了摸小麥的腦袋:“果然還是我們小麥子乖。”
小麥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頓時就把他老臉萌樂了,笑出一口黃牙。
晚上徐漫問了大熊二狗,想不想學寫字,兩人也點了頭,徐漫開始準備動手做毛筆,還讓能能做了一個筆架。
毛自然是能能去剪的,徐漫特意交代了一下,羊毛要找母羊身上的,最好是脊背上,要找毛尾看起來尖,毛摸起來硬一點的。羊毫筆較軟,而孩子臂力有限,她想把筆做得稍微硬一點。
團圓飯是在第二天晚上,男人大多要喝點酒,所以通常男人們坐一起,女人小孩一起。
小麥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但手臂力度和身高都不夠,徐漫還得抱著她,給她夾菜。
她們一家剛好四個,去得稍微晚了點,湊巧跟李槐花和她老姐妹金秋鳳兩對孫奶一桌。
“哎呀,老姐姐,你們家泥鰍今年回來過年嗎?”
“什麼泥鰍啊,人家叫強生,他說了,那工人們呀,都講究,互相間都是叫這個書名的。”
“是是是,”金秋鳳偷偷撇嘴,滿是不屑,轉頭卻一秒變臉,嘴上卻說著,“你看我們這農村呆久了,也沒誰注意這些,還是人家工人們講究。”
“那當然,”李槐花眼裡難掩得意,“不過回不回來我倒是真不知道,聽他姐說是煤廠忙,老板看重他呢,說是希望他過年能留下來幫忙,工資翻倍呢,不過我家強生還在考慮。”
“這還考慮呀,工資都翻倍了!”
“老實說,也不差那點錢,我家強生孝順,說想過年回家來看看我們,我也不能阻止孩子的心意。”
“說得也是,老姐姐,你這生活可真是羨煞旁人啊,要是煤場那邊有空缺,你也幫忙讓人看著點嘍,好歹拉我們耕田一把,你看兩孩子從小那麼要好,強生那麼受老板重視,他說出來的話,老板肯定重視。”
“行吧,”李槐花眼睛一斜,倨傲十足,“我讓他注意注意,你也彆抱太大希望,畢竟現在空缺可難得,我們強生說了,他後麵一個進去的,還是一個公社主任的兒子,人家都是托了好多關係的。”
“唉唉我知道,知道,這不是多個盼頭嘛!”
徐漫把一切看在眼裡,暗歎,塑料姐妹花呀這是。
不過沒想到她好戲才看了沒多久,戰火就燒到她身上來了。
“不好意思啊,徐會計,你看我們姐妹倆光顧著嘮嗑了,都忘了招呼你了,你自己隨意哈!”
徐漫皮笑肉不笑:“沒事嬸子,我又不是客人,自己知道。”
李槐花一噎,瞪了她一眼,到底沒有說什麼,兒子可是說了,他現在工人身份招人眼紅,她要低調一點,不能給他惹事。
沒一會兒就開始上菜了,執事安排上有負責擺碗筷的,也有專門負責傳菜的,一個漆紅的長方形茶盆,端上七八碗一樣的菜,一桌傳一碗,執事名目稱作“傳盆”。
第一碗是餐前點心性質的,瓜子花生上麵撒上硬糖,一般上麵撒幾顆哄小孩,講究點的席麵一碗八顆,有一人一顆的意思。
不過就是這麼個意頭,沒有人會真的一板一眼遵守,現實情況,往往看孩子的戰鬥力和厚臉皮程度了。
這不,剛端上來,大寶因為坐在離得近的一方,李槐花負責把茶盆裡的菜端上桌,還沒把碗端上桌,糖已經被他一手抓了一大半,又往裡麵翻了幾下,把糖找出來全部裝入了自己衣服口袋中。
大熊二狗雖然現在每天吃兩顆大白兔,沒有以前那麼餓糖吃,但明明就在眼前,卻被彆人全搶了去,還是難免氣憤,雙雙瞪圓了眼睛。
那邊金秋鳳的孫子大牛已經開始嚷起來了:“我也要糖,我也要。”被他奶奶掐了一把,準備製止他,隻是沒想到孩子直接哭了起來。
見鬨得厲害了,周圍人都看過來,還有人詢問,李槐花也怕事情鬨大,從孫子口袋裡拿了一塊糖給大牛。
大寶自然不乾了,準備嚷嚷,李槐花連忙製止:“大寶呀,好孩子是要分享的是不是,現在你拿一顆糖哄哄大牛弟弟,奶明天讓你爸多給你買一大包回來,你說好不好。”
大寶一聽有一大包,也就沒鬨了,隻是仍舊有些不高興地撇撇嘴:“好吧,那奶你要記得。”
而得了糖的大牛,雖然還想要,但在他奶的瞪視下,也見好就收了。
徐漫看完這一波操作,簡直歎為觀止,隻是沒想到讓她更無語的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