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動靜太大,後麵的聲音才慢慢地下來。
能能看她一副炸毛的樣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
中間兩人還去了一趟市裡,既然能能沒事,那上次的那個撫恤金,她們也就準備還回去。
順便把最新消息帶回去,看看他和幾個一同從地洞裡出來的幾個夥伴,後繼要怎麼安排,雖然市裡不會管這個,但也需要把之前的消息撤了。
之前兩個人顯然沒有想到,還能遇見兩個來“還錢”的人。
他們主管退休軍人和科研人員,等退休或者犧牲人士的福利和撫恤金發放,工作以來,看過很多人為了幾十塊錢的金額歸屬問題,撕破和藹麵目,甚至打得頭破血流的都有。
而眼前這對夫妻,麵對這麼多錢,還能麵不改色退回來,沒有一點不舍的意思,說不驚訝是假的。
尤其是之前的年輕男人,雖然吃人嘴短,不好意思在怨怪徐漫那一吼,但對她要說有什麼特彆好的印象,那也談不上。
但此刻,看女人白嫩的手指,拿著完完整整地紅包,遞過來不卑不亢地讓他數數,心裡對她的評價倒是高了很多。
其實徐漫心裡也是不舍的,百八塊呢,這是市裡一套房呀!
不過想起這是“送命錢”,以前接了是因為要為孩子打算,現在人沒事了,她能拿到手裡也覺得膈應。
不過市裡那兩個同誌,最後還是帶給她另一個好消息,能能這次也算立了大功,之後應該會有相應的獎勵。
這下徐漫高興了,雖然錢肯定沒有那麼多,但這錢拿得喜慶,高興呀!
一來一回雖說沒耽誤多久,但兩人回到家,也是距離上次能能的短暫回歸五天後了。
這麼久不見爸爸媽媽,三個小孩想壞了,看著爸爸背上的大包也不想翻了,直抱著兩人大腿,生怕人一不小心又拋下他們溜走了。
兩人隻得連連保證,好不容易才哄好了人,開始開開心心看爸媽給他們買的吃的和新衣服。
火車上怎麼都比不上家裡的床,徐漫坐了那麼久,人也累了,晚上一家五口直接在丘葵花家吃的飯。
徐漫看著能能的碗,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徐漫去了趟公社歌圍會,放假回來,她去報告情況順便銷個假。
章懷之見人回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讓她先回家休息休息,等下周再來正式上班。
這也是巧了,明天剛好是輪休日,她可以再多休息一下天。
想想現在來也做不了什麼工作,既然領導發話了,她也實在沒有理由拒絕。
下午得閒,她還特地弄了點鮮肉,好久沒有下廚房了,準備今晚好好露一手。
如此想著,便帶著幾個孩子準備去河邊小緩坡上,看看能不能挖到點野菜什麼的。
剛好能能也沒事,便一起跟著去,最後徐漫帶著小麥挖野菜,大熊二狗看見自家爹在河裡好不歡樂,便嚷嚷著也要跟著去。
徐漫被吵得頭疼,反正有能能看著,就讓兩人去投奔他們爹。
一時間困獸出籠般,踢踢踏踏兩人小皮孩就影兒都不見了。
徐漫無奈地笑了笑,特彆是小男孩,小時候還是要多受點父親影響比較好,雖然平時沒表現出來,但不多的相處也可以看得出,他們對父親的崇拜也言溢於表。
兩邊各種忙活,除了偶爾幾個孩子的歡呼聲,整個氛圍倒是額外的寧靜了起來。
這天天氣不錯,還沒等到盛夏的熾熱,緩坡上不時傳來微微帶著暖意和泥土芬芳的清風,藍藍的天上飄著幾朵懶呼呼的散雲。
徐漫放眼望去,隻覺眼睛風清景美,實在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詩裡說,風吹草低見牛羊,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徐漫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不妨突然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在這空曠的地方額外響亮。
聲音還額外熟悉!
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二狗弓著腰,一隻手搭在另一手手腕上,而負責看著他們的能能,正站在一旁,也沒有往前一步的意思。
隔得有點遠,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徐漫到底不放心,叫上小麥,把人撈過來抱起,幾步走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她走近了才問到。
然後就看見二狗轉過頭,眼裡帶著點淚意,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媽媽……”
徐漫看得心疼,再一看一旁的男人,他也看著二狗,不過半點沒有上前看情況的打算,相反,眼神裡滿是鄙夷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