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仿佛被閃電撕裂一片慘白,緊接著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悶響傳來,豆大的雨點霎時連城線鋪天蓋地倒下來。
依山而建的黃土屋中,一抹嬌小的身影正靜靜躺在大紅色的木床上,臉色蒼白無血色,額間冷汗直冒。
“嗚嗚……麻麻……麻。”
虛弱的奶音緩緩從隔壁屋子裡傳來,在這個雷雨天中顯得有些不真實。
迷迷糊糊間,許秀秀吃力的睜開雙眸,對著眼前那圍著白色蚊帳的床頂發楞,好半響後,才控製意念從小空間裡摘下一枚聖女果大小的粉紅色透明果子,然後緩緩湊到嘴邊服下。
一盞茶時間後,屋外滂沱的雨勢已漸漸轉小,而屋內原本高燒不退的許秀秀在服下粉色果子後漸漸恢複了絲絲精神。
她重生了,重生到一九八三年七月。
而這身體的原主人則是個農村已婚婦女,許家村人,家中四姐妹中排行老三,雙十年華,同樣名喚許秀秀,兩年前經人介紹嫁給鄰村在部隊當兵的宋家老二宋遠洹,一年前因生下一男孩而身體大虛,今天早上和婆家大嫂因一條魚吵嘴後帶孩子跑回娘家,憤憤指責父母讓自己所嫁非人似守活寡,卻被與她同樣嫁入宋家村為婦的大姐許芳芳一句家和萬事興而打發,賭氣之下又帶著孩子冒雨歸家,然後就高燒病倒,一不小心便被現代車禍而亡的許秀秀取而代之。
腦海中錯亂複雜的畫麵快速飛躍,許秀秀迅速消化掉原主的記憶後,歎口氣後認命的接受了自己成為一個八十年代已婚婦女的事實,略施點力道便從木床上爬起,站到窗前伸手打開木窗。
屋外滂沱大雨剛停,被雨水洗禮過後的泥土味便撲麵而來,突然,一抹虛弱的抽噎隱隱傳來,像是小奶貓的抽噎聲頓時化作利刃撩過許秀秀的心房。
這是屬於小孩子的抽噎聲!
許秀秀瞳孔猛然收縮,腦海中猛然串進一張臟兮兮的小臉,那個讓原主生產後體弱多病從而被原主嫌棄的小男孩,剛剛,似乎是他發出的聲音。
敏捷的從屋內衝出,許秀秀顫抖著身體站到隔壁屋門口,心驚的推開屋門。
簡陋的屋子一目了然,隻見不遠處的牆角邊上擺放著加了圍欄條的小床,那是三月份宋遠洹回家探親時給孩子加的防護欄,而此刻小床上正蜷縮著一瘦弱小人兒,穿著單薄不合適的綠色小褂子,看樣子好像是宋遠洹用背心改成的小馬甲,露在外麵臟兮兮的小手小腳沒有丁點小孩的肉感,那蠟黃的小臉此刻也因不舒服而緊皺成一團,明顯的出氣多進氣少。
這孩子,真是可憐得讓人心疼。
“小辰光……”許秀秀鼻頭發酸的上前,扯過小床上丟著的一條大布巾裹住小人兒,抬手輕撫他的額頭,感受到手中的滾燙後霎時大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