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的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麵上有些過不去,但很快被前麵那句被他略過的頓頓都吃得飽吸引,睜大眼睛震驚道:“你們頓頓吃得飽?這怎麼可能!”
林毅頭抬的更好,傲然道:“這有什麼,我們小隊有空間異能者慕隊長,他的空間有保鮮功能,搜集到的食物放到裡麵能一直不腐壞,有足的食物有什麼好奇怪的。”
所有人的視線凝聚在林毅身上,饑腸轆轆舍不得吃懷裡食物的眾人不禁露出各種羨慕嫉妒的眼光,末世一個多月了,從在家裡不敢出門死守的暗無天日,到吃光食物必須走出家門與喪屍搏鬥尋找生路,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逼迫著自己做出以往如何也想不到的改變。
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是待在家中等待救援,他們知道喪屍的厲害,卻從未想過這種東西是難以除去的,發展到現在,軍隊的武器種類不勝枚舉,怎麼會消滅不了喪屍,這是大多數的想法。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喪屍是沒有生命的,子彈打到身體裡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連阻止行動都僅僅是因為子彈的衝擊力帶來的些許後退,適應了衝擊力很快又再次衝上來。缺了胳膊少了腿也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削弱了戰鬥力,除非將喪屍的晶核銷毀或者挖出,否則喪屍的生命力如打不死的蟑螂般,頑強的倒下再起來,鍥而不舍的向著引誘著它們的新鮮血肉而去。
但是晶核的堅硬程度是子彈無法撼動的,唯一的方法便是將其頭顱砍下來,趕緊火花到隻剩下一顆晶核,否則就算是隻剩下一顆頭顱,還是會苟延殘喘著像球般滾動著鍥而不舍的去咬人,很執著了。
誰也沒想到喪屍會難以消滅到這般程度,頑強的生命力,讓喪屍的消滅行動一度陷入僵局。
槍支的作用太小,炸彈不能在城市裡廣泛運用,最令人焦心的是軍隊中變成喪屍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場大自然帶來的災難,讓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成為了不生不死的怪物,分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被喪屍抓傷,又是增加了喪屍的有生力量。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場災難在人類毫無準備下繼續蔓延著,在大自然的威嚴下,縱使是最為聰慧的生物人類依舊渺小如塵埃,曾經主宰自然主宰世界的傲然,終究被粉碎成渣。
在人們閉門在家的時候,保質期短暫的食品悄然過期,安全基地一個個建立起來,卻沒有那麼多的力量去接一個個受困的人,當軍隊終於發布無法一一救援需要自己走出來的消息時,已經隻剩下了那些保質期時間長的食物,經過一層層的搜刮,有些小超市進去後卻絕望的發現能吃的食物少的可憐,就算是有幸遇到了大超市,既需要趕路又限製於自身的條件,也根本拿不了太多的食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怎敢放開肚皮吃,在未到達安全區之前,誰知道下一個超市在哪,隻能省著再省著,在遇到下個超市足夠他們補充的時候吃上一頓飽飯。
曾經吃不完的食物隨意丟棄,如今恨不能一包方便麵吃一天,嘗到了經常餓肚子的滋味,見到食物眼冒綠光恨不能全部塞到嘴裡,卻必須為了能夠活下去省著一點點的吃,都說由奢入儉難,從不愁吃穿到忍饑挨餓,這是何等的落差,很少有人能受得了,為了活著卻不得不硬受著。
這就是人,嘴上說著死也吃不了什麼什麼苦,可真到了麵臨死亡的時候,為了活下去,那是什麼苦都能吃了,
看到有人精氣神十足的告訴他們頓頓都能吃飽,怎能不羨慕,羨慕的同時又帶著貪婪,妄想自己也能過上那般令他們向往的日子,露骨的眼神看向慕白,那其中期待加入的瘋狂讓人一眼便能看透,竟是絲毫不加掩飾了。
了然的看著這些一個個望向他的眼神,心中鄙視這些人的沒有半點骨氣,慕白又假裝無意的掃視到方澤宸的身上,暗暗地觀察那個讓他如鯁在喉的人。
與前世他見到的有些不同,又保留著某些相似,現在的他很瘦,瘦到能清晰地看到領子間露出的鎖骨,麵色有些蒼白,身上穿著臟臟的衣服,哪還見得到前世那般笑的明媚的樣子,經曆末世還無憂無慮的,如同少年般的恣意模樣,是當時的慕白最嫉妒的樣子。
前世的他是在地獄中爬著一步步走上去的,從家中走到基地,喪屍的威脅、隊友的算計、饑餓的如影隨形,終於走到了向往的地方,又成為了基地最底層的那波人,依舊需要忍饑挨餓,過著末世前豬狗不如的生活。
後來他機關算儘,擠掉了很多人,才有了那份能讓自己過得好一些的工作,卻發現世界可真是很不公平,有些人哪怕到經曆末世,哪怕沒有強大的實力傍身,卻被護的好好地在末世養成不諳世事的少年模樣,命運是何等的不公,用儘一切努力比不上人家的一個命好,離得近了,看得多了,慕白對於末世這特殊的一抹色彩而感到刺眼,心開始扭曲,甚至生出了不惜一切代價去毀滅的**。
今生,慕白搶占先機,擁有了那人所擁有的在末世被保護著的關鍵所在,也奪走了他以為的那人的生機命脈,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黯淡消失於這個吃人的末世,卻不想,竟是還有再見麵的一天。
看著坐在那裡靜靜地閉著眼睛沒有任何表示的方澤宸,就算是地位完全反轉,這人端的還是一副清高出塵的樣子,麵對著食物的誘惑,明明是一個隊伍裡的,在其他人皆是用貪婪的祈求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時候不為所動。
末世不夠殘酷嗎?既然能抹得去嘗掛嘴邊的明媚笑容,為何卻獨獨碾不碎出塵的風姿傲骨,慕白不明白,在饑餓和死亡的威脅麵前,還有什麼不值得拋棄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