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第四章

離開江家之後,江籟先在酒店過渡了兩天。

這期間,他接到了星河傳媒發來的信息,跟他最終確認是否參加即將開始的內部培訓和複選考核。

在原書劇情裡,原主沒能去參加這次星河傳媒的考核。

因為在遊輪化裝舞會上當眾出了醜,原主在接下來的幾天更加瘋狂的針對主角受江安安。

看到原主瘋狂的模樣,江家人更擔心自家寶貝安安在封閉培訓期間被欺負,所以故意鎖了原主的房門、讓他在培訓報道這天遲到了。

如今收到星河傳媒的信息,江籟回複了確認,之後那邊就發來了更詳細的培訓安排。

根據信息內容,星河傳媒內部培訓這天一早,江籟帶著那個離開江家時的行李箱,按時來到了培訓基地。

在門口簽到,然後江籟順著指引進入了宿舍區。

他隻比通知的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到,宿舍裡已經有其他更早過來的人了。

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收拾好了帶來的行李,坐在宿舍裡彼此寒暄,寒暄間又難免帶著對競爭對手的審視。

宿舍區隻分了男女宿舍,沒有分為幾人間,男女宿舍兩邊都是一整間大屋子裡擺放著上下床,這次來參加培訓的所有非科班參選人都住在一起。床都已經統一鋪好了,也分配好了,床架上貼著對應的姓名。

每張上下床旁邊就是衣櫃,江籟找到自己的床後,打開衣櫃看了看,然後從行李箱裡拿出洗漱用品,除此之外沒有把其他東西拿出來,直接整個行李箱放進了衣櫃裡。

衣櫃上掛著鎖和鑰匙,放好後他就順手鎖上了,鑰匙放到口袋裡。

進入宿舍後不到三分鐘,江籟就收拾完了,然後直接在床邊坐了下來。他被分配到的正好是下鋪,挺方便的。

江籟做這些的時候,宿舍裡的人不少都在悄悄打量他。

他們非科班但是過了星河初選的人,就沒有長得不好看的,大多都是從小被誇著長相過來的。但是剛剛,江籟一走進來就吸引了本就在小心打量周遭的人的目光。

離得近的,看到了江籟床邊的名字,想到他在公示名單中排在最末位,心裡關於競爭的危機感降低了點,但還是忍不住盯著江籟看。

他的相貌格外精致瑰麗,不是特彆冷硬的那種風格,但也並不陰柔,就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讓人驚鴻一瞥後移不開眼。

驚絕的相貌往往需要搭配相應的神態,才不至於自降光彩,而江籟眉眼間的自在放鬆,讓他在旁人眼裡顯得更加氣質過人。

尤其是今天這個場合,住在這個宿舍的都是非科班人員,基本都充滿了不確定的忐忑,周圍打照麵的又都是競爭者,哪怕表麵鎮定,心裡也難免沒那麼輕鬆。

但江籟神態舉止間的輕鬆過分真實,真實得讓注意到他的人沒法放鬆。

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陰謀論——猜測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人脈後台,已經確定自己能夠和星河傳媒簽約,來這裡培訓隻是走個過場,所以才這麼無所謂。

又有人匆匆進入了宿舍,他帶著一個尺寸異常大的行李箱,萬向輪滑過地麵動靜不小。

一進入宿舍,看到裡麵這麼多人,他就很不好意思的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江安安。我好像來得太晚了,你們都到了……不好意思,借過一下。”

江安安的行李箱太大,穿梭在上下床間找他的名字,從彆人旁邊路過時難免有些擠。

江籟聽到江安安的聲音,沒有給什麼反應,仍然坐在自己的床上打手機上的單機小遊戲。

宿舍裡有其他人回應江安安,說還有時間他不用急,又問:“培訓一共就一周,你這是帶了多少東西啊?”

江安安更不好意思了,回答說:“家裡擔心我,所以給我準備了很多行李。”

說完,江安安還沒有找到床,但已經距離江籟很近了。

他活潑的出聲:“籟籟,你也到啦!你這兩天還好嗎?沒想到這裡是所有人都住在一起,我一進門就看到你啦。”

仍在注意江籟的人本來就多,江安安這樣一喊,整間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江籟無動於衷,專注自己的單機遊戲,沒有出聲回應,連頭都沒抬。

江安安自討沒趣,吐了吐舌頭,繼續找自己的床了。

“你叫江安安對吧?你的床在這邊,正好在我上麵。”有個人對江安安說。

江安安連忙道謝,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小跑了過去。

住在江安安下鋪的那人幫他接了下行李箱:“我叫李子宥。”

然後李子宥又小聲對他嘀咕:“那個人是叫江籟吧?他怎麼不理人啊,好沒有禮貌。”

江安安淺淺一笑,搖搖頭:“沒有啦,籟籟他性格比較內向。”

李子宥又說:“你們都姓江,是親戚?”

江安安點點頭:“我是小時候被籟籟的爸爸媽媽收養的孩子。”

李子宥愣了下,沒想到江安安這麼坦蕩的說了自己是養子,然後他又恍然大悟:“我懂了,你養父養母一定對你特彆好吧?你和江籟都不是一起來的,他隻帶了一個小箱子,你帶著家裡這麼用心收拾出來的大箱子……”

江安安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後說:“爸爸媽媽的確對我特彆好,但是在他們心裡最愛的還是籟籟啦,如果不是因為籟籟,我都沒有被爸爸媽媽收養的機會呢。”

李子宥不以為然:“江籟對你這個態度,肯定是覺得親生爸媽對你比對他好,所以嫉妒你。要我說也不奇怪,你的性格一看就很乖,懂事的貼心小棉襖哪個爸媽不喜歡。”

江安安連忙急急擺手:“不是的,籟籟性格也很好的……”

“好啦,我們以後再聊,你先收拾行李吧,我看其他人好像都準備出去看看了。但是現在還沒有來叫集合,你也不用著急。”李子宥說。

江安安隻好點點頭,然後他抬頭看了看貼著自己名字的上鋪,露出煩惱的模樣:“沒想到我是上鋪呀,我從來沒有睡過上鋪,以前也沒有住過校,睡在上麵晚上會不會掉下來呀?”

李子宥對江安安印象很好,當即笑道:“你這一看就是家庭條件特彆好,富養長大的吧?要不我跟你換,我睡上鋪。”

江安安猶豫說:“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而且萬一你晚上掉下來了……”

李子宥就哈哈一笑:“不會不會,你是沒住過上鋪才怕,其實不會掉下來,睡覺又不是打架。”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江安安雙手合十,滿臉感激的看著李子宥。

李子宥和江安安的上下床,距離江籟的床不遠,他們說話期間又有人離開了宿舍,屋子裡安靜了不少。

所以雖然沒有刻意去聽,但江籟還是“欣賞”到了那邊的對話,看到三言兩語間李子宥就開始照顧江安安了,不僅跟江安安換了床,還幫江安安收拾起行李來。

江安安說他睡不慣彆人的床單,所以家裡給他備了床單來換。可是沒有做過家務的江安安換起床單來手忙腳亂的,李子宥就主動接過了這活,又親近的說江安安這是小王子吧。

又過了會兒,外麵樓道裡的廣播響了,通知宿舍區的人出去集合。

江籟收了手機,懶洋洋站起身往外走。

“籟籟你要走了嗎?”江安安在後麵叫他,“我們馬上就要收拾完了,你可不可以等等我,我們三個一起過去,也有個伴嘛。”

江籟徑直離開,沒理他。

江安安這一派天真單純、被人討厭了也很熱情的模樣,江籟是真的很看不慣。

如果江安安是有意如此,那很討厭。若是無意間就這樣表現了,那往好聽了說是天真單純,不好聽了說就是沒有眼色,不僅沒長眼睛,還沒有腦子。

當然,熱衷於寵愛江安安的人,是不會覺得他故意為之,更不會覺得他腦子不好的。

在原書劇情中,江安安從頭至尾都是這樣,永遠的乖巧可愛天真爛漫,好像從來都不會討厭彆人、說彆人的壞話——反正這些壞話,他身邊的人會幫他說出口。

江安安也從來不會做壞事,因為他身邊就從來不缺主動替他打抱不平的人。

江安安隻需要一臉乖巧單純,或者泣不成聲滿麵無措,不管是不是真的被欺負了,嘴裡都說的是對方的好話,然後就夠了。

就像原主所經曆的。最初那次,江安安的手不慎被門夾到,江安安哭著為原主辯解,換來江家人對他的疼惜和對原主的訓斥。

後來,原主明明都做得那麼明顯了,周圍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原主討厭江安安、對他也並不好。但這麼既定的事實,江安安還是滿口“籟籟對我很好”。

能有人信嗎?

彆人自然會腦補一番,然後更加心疼他江安安的乖巧懂事、隱忍不鬨、心腸軟……等等數不清的優點。

不僅是原主這個炮灰反派,在書中隻要是討厭江安安的人,結局都不會好。

覺得江安安做作、裝可憐,所以不願意和他說話的同班同學,即使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做,仍然被一個班上江安安的追求者在高考那天騎自行車撞到,拿筆的右手受傷寫不了卷子。

而那個追求者咬死了隻是意外,又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他是故意的。

何況,即使證明了追求者是故意為之,那又如何呢?難道能怪江安安嗎?又不是江安安唆使追求者乾的,有這麼個瘋狂的追求者江安安也很慘啊。

後來,江安安的追求者曾經害得討厭江安安的人無法高考,這件事被另一個暗暗不喜歡江安安的高中同班同學、也是江安安的大學校友,傳到了大學裡。

江安安因此以淚洗麵十分內疚,讓江家人心疼不已。

而很巧的是,後來那個大學校友想要申請江父的研究生名額,但並不知道江父和江安安之間的關係。

在接到江父沒有明確肯定、但暗示同意的回複郵件後,對方十分高興,非常用心的按江父郵件中的要求做起了準備,也沒有再聯係其他導師。

可是事到臨頭了,江父才明確回答對方說名額已滿、沒辦法收下他。

江安安那個大學校友失望無助,一邊繼續求江父收下自己,一邊慌張尋求其他導師的機會,還在自我懷疑到底是哪裡不夠優秀。

可是對於江父而言,這不過是順手為之,幫自家受委屈的小寶貝出個氣而已。

而且追究起來,他也的確沒有真的承諾過要收下對方這個學生,郵件來往過一兩回後,開學前就沒再聯係過了,怪隻能怪那個學生太輕率,這麼重要的事自己都不上心。

——這樣大大小小的事,發生過許多次,經常是在江安安不知道的時候就發生了。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才“機緣巧合”從周圍人口中得知了那些人身上的“意外”,為此難過落淚。

看到江安安為討厭他的人流眼淚,周圍的人都更加疼惜他,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心軟這麼善良呢。

——多清白單純的江安安。

當然了,並不是所有寵愛江安安的人,都那麼失去理智蠻不講理,覺得彆人說一句不喜歡江安安就是罪該萬死,哪怕對方甚至沒有和江安安起過衝突也活該被報複。

但江安安身邊,的確從來不缺那樣不講理寵愛他的人。

江籟在看這本的過程中,其實心態很平和,反正無聊嘛,他想看看這些人還能做出什麼事來,也想看到和他同名的炮灰反派是個什麼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