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話的後,大白冷嗤了聲,她好起來,跟藥膏有個屁的關係,還不是她身上流著他們龍家血脈。
王婷起來了,大白也跟著起來,晃著鵝頭,跟在王婷身後。等王婷洗漱好了,提著火籠子往外走,一人一鵝,一起搖晃著下一樓。
站在屋簷下,提著火籠子看,竹林子的泥土差不多都濕透了,竹葉上的雨滴,一滴一滴往下落,沒法鍛煉了,王婷又提著火籠子回來,在一樓找了塊乾淨的地,鋪上竹涼席,火籠子掛鉤上,就在竹涼席上鍛煉。
劈腿,打拳,連瑜伽。
大白飛去了梁上,看著她瞎折騰,‘鵝鵝’叫了兩聲,不搭理她。
王婷鍛煉完了,提著火籠子上樓,在樓梯上就看到堂屋裡,有光亮透了出來,灶屋裡有切菜的聲音。
“阿嗲,外麵下雨,今天還要下工嗎?”王婷進了灶屋,打水洗完也,幫忙燒火添柴。
“地裡太濕了,進不了臉人。前幾天播了穀種,你大阿嗲他們正瞅呢,這雨就來了,下得及時。肩膀還疼不疼,吃了飯,再擦一回藥。”
“好了,全好了。”怕阿嗲不信,王婷解開領口的扣子,拉開領口給她看。
“這麼快?”錢小鳳看了看,王婷的肩膀真全好了,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弄的藥膏,效果有這麼好?
以前給老頭子用,也沒見有這麼快的效果啊!
早飯簡單,煮的甜酒糍粑,錢小鳳拿了四個糍粑,一個兩個。王婷現在的胃口超好,吃兩個糍粑沒有問題。
王婷往灶裡添了把柴,抬頭看她,“阿嗲,您說我的信,我爸媽他們收到了嗎?回信了嗎?”
錢小鳳似笑非笑,覷了眼她,還是小孩子呢,竟然擔心這個問題。三妹兩口子,雖然沒有將囡囡帶在身邊養,對她的疼愛,一點也不比雙胞胎少,就看月月郵回來的東西,就知道了。
頓了下,算了算日子,才說,“肯定回信了,就這幾天吧,能收到。”
吃過了早飯,天差不多亮了,錢小鳳拿著秀棚,準備秀花,看布塊的大小,應該是枕頭布。
王婷沒什麼事可乾,有點無聊。這個時候,農村裡沒有電視機,沒有收音機,更沒有手機。下雨天不下地乾活,都待在家裡,真是一點娛樂都沒有,也不知道村裡人,那些待得住。
“囡囡,想學繡花?”錢小鳳見她,盯著她的繡棚,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笑著問她。
“阿嗲繡得真好看,這花朵像真的一樣。”王婷看著布上,栩栩如生的花,雙眼亮晶晶地,崇拜地看著阿嗲。
她有心想學繡花,繡花是個耐性子的事,一針一線,那樣繡下去,眼一直盯著布,枯燥得很。看阿嗲繡花,將一根根的絲線,變成一朵朵的嬌豔如滴的花朵,真的很神奇。
不過,讓她繡……還是算了吧!看了幾眼,沒什麼興趣,雙手托腮,看著外麵的雨發呆,腦子裡放空,什麼也沒想。
錢小鳳早就知道囡囡,耐不住性子繡花,笑了笑,沒再勸她學,穿好繡線,拿著繡棚開始飛針走線。
院子外麵,突然有人喊王婷,發呆的王婷沒聽到,錢小鳳聽到了,瞅了眼她,下去開門。
“細阿婆,王婷起來了嗎?”門一打開,梁香梅就鑽了進來,不等錢小鳳回話,就往樓上跑。
後麵進來的梁秋平,看到自家妹子,一點也沒客氣,有些尷尬,喊了句‘細阿婆’,跟著錢小鳳上樓。
“王婷,今天我有空,一起進山采蘑菇吧!”還沒見到人,梁香梅的聲音,就傳到了樓上。
王婷回了神,就聽見“噔噔噔”的腳步聲,然後就看到梁香梅跑了上來。
“你來了,剛剛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王婷說完,才發現梁香梅的穿著很奇怪,穿著棕衣,戴著鬥笠,還有雨水從鬥笠上滾下來。
“進山采蘑菇呀!我在村裡碰到了紅花春蘭她們,她們一夥六七個人,都進山采蘑菇。咱們也快點,走她們後麵,什麼都沒有了。”
“采蘑茹?”王婷愣了下,往外麵看了眼,回頭看著梁香梅,疑惑地問:“外麵下雨,也可以去?”
“誰跟你說下雨天就不能去,讀書讀傻了吧,我告訴你,采蘑茹就是要這種毛毛雨天。”梁香梅忍不住笑話王婷,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偏偏她不知道。
錢小鳳梁秋平兩人一上來,就聽見梁香梅嘲笑王婷,梁秋平掃了眼麵無表情的細阿婆,再看羞得一張臉通紅,還是在彆人家,當著彆人的長輩麵嘲笑人小輩039,能不能有點心眼。
錢小鳳倒沒在意她的話,女孩子間的嬉笑打鬨,再正常不過了。她也是從那個年齡過來的。她也擔心,囡囡老待家裡讀書,有一天讀成了書呆子。
十五六歲的姑娘,正是花一樣的年紀,青春,活潑,愛笑愛鬨,朝氣蓬勃。哪像囡囡,死去沉沉,悶在家裡,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不說話,交個朋友好,香梅又是愛動的,囡囡跟她來往,早晚也愛活動。
這會,錢小鳳忘記了,王婷剛來那會,也是個性子跳脫的人,隻是後來才沉悶下去的。
“阿嗲?!”王婷眼巴巴看她,家裡沒事乾,坐著發呆,太無聊了,還不如進山采蘑菇。
“去吧,彆跟昨天一樣傻,一半就行了。”錢小鳳豪氣的揮手,進屋去給她準備。
王婷頓時就笑了,一雙眼彎成了月牙,拉著香梅的手笑,“香梅,還好你來了,要不然,一整天,我就隻能坐家裡發蘑菇了。”
然後看著梁秋平甜甜喊了句,“大表哥。”
梁秋平緊張地點了下頭,憨憨地喊了句:“表妹。”
老實巴交的模樣,逗笑了王婷跟梁香梅,兩人笑了會,王婷回頭跟香梅說:“你等會,我進屋去換身衣服。”
王婷不準備穿她爸買給她的衣服,下雨天很容易弄臟,也不好洗。
“去吧,去吧。”梁香梅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