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雨水,在林子裡負重奔跑的聶誌傑,突然打了個噴嚏。他身後落後兩步的大頭兵,聽到他打噴嚏,追上來,好心地說:“聶副營長,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這裡有粒感冒藥,你要不要吃一粒?”
“滾你丫的。”聶誌傑聽到他的話,咧嘴一腳踹過去,咒他生病,不踹他踹誰。
孫武搖了搖頭,過來拉了那大頭兵一把,順便也敲了他一下,“你個榆木疙瘩,誰跟你說打噴嚏就是感冒了,也有可能是有人想。”
那大頭兵楞了下,突然驚悚大喊一聲,“副營長有對象了?”
孫武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然後丟下他先走一步了,可伶的人啊,敢說聶副營長的笑話,活膩歪了。
昨天聶副營長遲了幾個鐘頭,才趕過來跟他們彙合,要說他沒有跟那個姑娘有點什麼,連他的腳趾頭都不相信。
孫武咧咧嘴,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就聶副營長,那張冷冰冰的閻王臉,也有女人看得上他,真是沒天理了。天可憐見的,他長得也不差啊,也沒結婚啊,怎麼就沒有好姑娘看上他呢?
王婷三人滿載而歸,而紅花美娥她們,還在那片山林裡轉悠。
王婷在村尾揮手跟梁香梅兄妹倆道彆,背著竹簍回家,村裡沒出去乾活的人,看到她滿滿一竹簍的野筍蘑菇,笑著問她,“婷丫頭,這麼快回來了,呦,竹簍都滿了,去哪裡采的?看到我家的姑娘沒?”
“我去的比較遠,去的老林子,我跟香梅她們去的,沒有看到她呢!”
看著王婷竹簍裡的野筍跟蘑菇,個頭又大又鮮嫩,眾人眼紅也沒用,她們跟王婷又不熟,那好意思問她要東西,眼睜睜看著她走過去。
王婷一進院子,樓上繡花的錢小鳳,立馬站了起來,探頭看到她進來,丟下手裡的繡棚跑下來,接過她的背簍。
“回來了,衣服濕沒濕?不是說了,少采點,忘記肩膀疼了?”錢小鳳放下竹簍,過來解開她身上的棕衣,摸摸她的衣服濕沒濕透了。
還好,隻濕了外麵,裡麵的衣服還是乾的,又摸摸王婷的手,看她冰不冰,摸到她的手是熱的,錢小鳳才放心。
“阿嗲,我沒事,一直做事沒停過,一點都不冷,身上都出汗了。”
王婷取下鬥笠,放到了廊下,解開扣子,將外麵濕了的衣服脫下來,丟凳子上,脫下水鞋,赤著腳往屋裡走,錢小鳳從後麵追過來。
“屋裡還有熱水,先去洗個澡,身子剛好,彆感冒了。”然後去灶屋打水。
王婷哎了一聲,回房間找衣服,等她找好衣服,錢小鳳已經給她弄好了洗澡水,催她快點泡桶裡,然後出去了。
王婷洗完澡出去,幫著錢小鳳剝筍,洗紫蕨巴,清理蘑菇。祖孫倆吃過晚飯,一直忙到深夜,清理好的蘑菇,端去山樓的架子上風乾。
早上,王婷還在床上睡覺,錢小鳳過來敲,門喊她起來吃早飯。
王婷迷迷瞪瞪坐起來,半天才反應,今天開始要上學了。這個時候,她還沒醒,豈不是還沒到六點。讀書娃娃也不容易,這麼早就起來,個個都沒有怨言,反而充滿了朝氣。
王婷在床上打了個滾,蹭了蹭暖和的被窩,下床換了衣褲,穿好鞋出去,堂屋裡點了火籠子,照得屋裡亮堂堂的。
拿著梳子,習慣走過鏡子前梳頭,想到阿嗲不準她在晚上照鏡子,隻好走去了廊下,紮了個馬尾,簡單又方便,然後才去洗漱。
錢小鳳已煮好飯,三個菜,蘑菇炒壇子肉,野筍炒雞蛋,一盤綠漢菜。端上桌,盛好飯,就等著王婷過來吃了。
早上,時間比較緊張,說是爭分奪秒不為過,沒有時間說話,錢小鳳一個勁地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
“阿嗲,您也吃,彆顧著我,我會自己夾。”王婷嘴裡塞滿了飯菜,說話都不清楚。
“我不急,等會再吃一樣。你慢點,當心噎著,又沒人催,時間來得及。”錢小鳳看她吃得又急又快,生怕她噎著了,忙遞了溫開水給她。
王婷也不想的,平日裡沒什麼事,她可以慢慢吃,有事的時候,吃得很快,那吃飯的速度,還是在監獄裡養成的,監獄那是什麼地方,吃飯都是有時間的限製的,到了時間,管你吃沒吃跑,盤子有人收走。
錢小鳳沒吃幾口,就盯著王婷吃飯了,王婷放下碗筷,她也跟著放下,拿起旁邊備好的東西給王婷。
“把手電筒帶上。”
王婷背好書包,穿著水鞋,接過錢小鳳遞過來的手電筒,拿好傘,就準備走了人。
“等下。”後麵錢小鳳喊住她,手裡拿著透明塑料塊追過來,“把這個係上。”
王婷看著那塊塑料塊,楞了下,還是停了下來。
長差不多兩米,寬差不多一米五的塑料快,正中間剪了個口子,剛好可以伸頭進去。
錢小鳳拿著它,往王婷頭上套下去,救像雨衣,前後左右都可以遮擋雨。王婷覺著新奇,摸了摸。
“阿嗲,我走了。”套好塑料雨衣,王婷立馬完樓下跑,錢小鳳穿著棕雨衣從後麵追過來,王婷聽到後麵的腳步聲,回頭看到阿嗲提著煤油燈下來。
“阿嗲,外麵下雨,您去哪裡?”
“送送你。”不看著王婷過橋,錢小鳳心裡不放心。
王婷多通透的人啊,一聽她的話,就知道阿嗲不放心她,喊魂那次她過獨木橋,差點掉溪裡。下雨天,獨木橋更不好走,擔心她掉下去。
王婷想了下,沒有阻止,阿嗲跟著一起去也好,阿嗲看到她過獨木橋沒有問題,放心了,以後下雨天,她上學一個人走,阿嗲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