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他們正給紅花她娘做主呢,然後紅花她爹就帶著鄉裡人過來,那幾個人一來就嚷嚷,誰是村長,村裡有人舉報村長,不執行國家分田地的政策,要抓我阿公去鄉裡審查……”
梁香梅說起剛才的事,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幸虧昨晚上,細阿公說服了阿公,今天分田地,要不然阿公真被鄉裡人帶走了,他們老梁家也就完了。
“人是紅花她爹帶來的?”王婷目光微閃,真沒想到舉報的人是他。水田叔看上去那麼老實,竟然敢去鄉政府舉報,並帶人來抓捕大阿噠?
人不可貌相,往往很多人吃虧在,那些看著老實人的手上。
後世有個殺人犯,殺了十幾人,警察一直沒找到凶手,過了十幾年才查出來,結果就是村裡看著最老實本分的人。
前世,他就得逞了。
前世,她的記憶斷片,忘記了推她的凶手是紅花,但水田他們一家一直記著這事,怕東窗事發,阿噠報複他家,挑著這個機會,一舉掰倒了梁海這個村長,他就高枕無憂了。
前世的真相,跟王婷猜測的差不多。
“就是他帶來的,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阿公看在他是同村人的份人,紅花的事,儘量大事化小,他卻帶著鄉政府的人跟警察來抓我阿噠,幸虧阿公今天分田地,村裡人都可以作證。”
王婷也鬆了口氣,大阿噠逃過一劫了,以後還是大阿公當村長,阿噠還是老梁家的一霸,她的日子也好過。
老實本分的人,不是沒有脾氣,彆人嘲笑他,罵他,他當時不生氣,可他的怒火憋在心裡,長年累月,當他的怒火達到一個臨界點,爆發之時,不是變態就是精神病。
王婷心思一轉,猜測這事可能跟她有關。
紅花推她下溝的事,水田雖然賠了點錢糧,他嘴裡不說,心裡一直記恨著,隻是以前他沒有辦法才忍著。看到鄉裡貼的海報,到處在提倡國家分田地的政策,他覺著正是掰倒梁海的機會。
正想著,就看到人群突然朝兩邊分開,那幾個警察押著二賴子出來,梁海滿麵笑容,不知道跟鄉政府的人說什麼,鄉政府那幾個人,也是滿麵笑容的。
二賴子雙手帶上了手銬,村裡人個個麵色不善地朝著他出手,你打一拳,他踢一腿,一副恨不得殺了剮了他的表情。
誰家沒有幾個閨女,村裡有個這麼禍害存在,誰也不安心,今天禍害的是水田家的姑娘,誰知道哪天禍害他們家的姑娘?
“警察同誌,這種壞人,一定要槍斃他,不能留著他禍害好人呐!”
村裡有人大著膽子喊,特富有正義感。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同仇敵愾,也嚷嚷著槍斃二賴子,一時喊聲震天。
被村民圍著的那幾個警察隻好保證,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誣陷一個好人,讓大家放心,村民這才讓他們走。
梁海要送鄉裡人跟那些警察到村口,村裡大部分跟著去送,曬穀場上留下的大部分是婦女,看紅花的目光同情又鄙夷。
農村就這樣,不管你是自願的,還是被人強迫的,最後遭殃的還是女人。
紅花麵如死灰,兩眼無神,空洞的目光,不知道看著哪裡,坐在地上,像個雕塑,沒有一點生氣。
菊花拍著大腿,在地上又哭又喊,邊哭邊打滾,直喊不活了,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