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 / 2)

張蕾聽到唐曼她們惡意詆毀秦秋意的話,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大聲反駁:“你們胡說什麼?衣服又不是秋意自己弄壞的,你們在這兒一味指責她乾什麼?”

唐曼掀起眼皮瞥了張蕾一眼,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飾,“呦,你怎麼跟個護雞仔的老母雞似的,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張蕾氣結,抬手就要拽唐曼的衣領,秦秋意連忙拉回她的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打架。

“小蕾姐,馬上該上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

“都圍在這裡乾嘛呢?演出還有五分鐘就開始了,你們是都準備好了?”門外一道嚴厲的女聲傳來,圍在秦秋意身邊看熱鬨的人迅速散開,隻留下秦秋意、張蕾和唐曼三個當事人。

李文靜抬腳邁進化妝間,在看到秦秋意身上破了兩道口子的連衣裙後眉心狠狠一皺,“到底怎麼回事?衣服怎麼破了?”

秦秋意看了用眼神威脅她不要亂說話的唐曼一眼,知道即使自己說出真相,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奈何不了唐曼。

更何況李文靜本人和唐曼的養母於書芹關係很好,肯定會偏心唐曼,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

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唐曼的。

“李老師,……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秦秋意刻意模仿原主的性格,低下頭裝作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聲音映著室內明亮的燈光,聽起來悶悶的。

以為秦秋意再次向她妥協了,唐曼勾起唇角,麵露不屑地笑了笑。

幸好她當初沒有離開唐家回到農村那個窮兮兮的秦家,唐建國是南橋市第一個萬元戶,於書芹是市第一紡織廠工會主任,隻要她在紡織廠的一天,誰也動不了她。

如果想不開回了秦家,那麼她也許就會像秦秋意一樣,遇事隻能朝彆人搖尾乞憐。

她可不承認她和秦秋意是親姐妹,也絕不認可自己身體裡流著秦家那貧窮肮臟的血液。她生來就是城裡人,是人上人。

“怎麼這麼不小心?”李文靜語氣不太好,多少有些埋怨秦秋意,“既然你自己準備的衣服不能穿了,就從我帶來的廠裡

的幾件備用衣服中挑兩件穿吧。”

第一紡織廠製作的的衣服基本都是一些肥大的傳統款式,顏色是席卷七八十年代的藍綠灰經典三色,穿起來一點也不好看。

改革開放以來,衣服的銷量是一年比一年差。廠裡的領導想做出一些變革,因此才有了時裝表演隊的試建。

為了這次表演的觀賞性,李文靜讓表演隊的成員自己帶些衣服來,而她們為了給領導留個好印象,自然高興地答應了。

八四年內陸剛剛流行起牛仔褲、喇叭褲和長裙,秦秋意觀察了一圈,發現幾乎所有的女隊成員都選擇了及膝的長袖長裙,還有個彆的穿著的確良襯衣和喇叭褲,說實話,有點土土的。

當然,秦秋意知道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她們已經是很“潮”的一類人了。

“秦秋意,你是女生組第五個上場的,快點來挑衣服,耽誤表演的話你就給我離開表演隊!”說完,李文靜又對其她人交代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後台,去觀眾席陪領導。

唐曼料定秦秋意翻不出什麼風浪,扭過頭不再關注她,而是挨著杜愛芳坐下,對著鏡子做最後的補妝。

拿出粉餅,時不時的和杜愛芳聊兩句天,中間穿插著幾聲嬌笑,簡直刺耳極了。

張蕾氣得跺了跺腳,拉住秦秋意纖細的手腕,“你看看她,還是你的親姐姐呢,就這麼對待你?”

她知道唐家抱錯孩子的事,也清楚秦秋意和唐曼的淵源,正因為如此,才對唐曼的冷眼旁觀和落井下石越發寒心。

秦秋意用空著的那隻手隨意翻了翻落地衣架上的幾件衣服,聲線輕柔地說:“我們可不算姐妹,她姓唐,我姓秦,好了,表演馬上開始了,你也去準備準備吧。”

“可是你的裙子……”張蕾麵色難看地盯著那幾件版型難看的衣服,咬了咬牙,“要不我把我的第二套衣服借給你穿吧,省得你沒有一身能拿得出手的衣服。”

秦秋意一臉驚訝地抬頭:“你把另一條裙子借給我的話,那你和我一樣可能都轉不了正了。”

整個時裝表演隊,隻有秦秋意、張蕾和男子組的吳博皓是臨時工,其他都是原來紡織廠的正式工。

張蕾和吳博皓正在處對象,兩人有多想

轉正、分一間屋子留給以後結婚用,她是知道的。

正因為如此,秦秋意對張蕾表達出來的善意才更加動容。

“沒關係,大不了就是晚些時候再轉正嘛,總比讓你一個人離開表演隊要好多了吧?”張蕾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話裡話外都在勸慰她接受她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