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不急不躁,再次閉上雙眼,夜風徐徐,吹來院子裡的晚香草味道,思緒隨著清香與風漸漸飄遠。
煉氣、築基、萬妖山脈,這些不大可能觸發節點的事,拂衣沒有仔細去回憶,金丹期、外域任務、分分合合的友人再仔細回望,仿佛隔了千萬年的時間距離,令她有些悵然。
元嬰期,齊譽隕落多年,久不交際的拂衣認識了鑫雲,與她四處遊曆探險,從她口中得知了許多有關七大妖祖的無聊小道消息。譬如青龍一族極其貪婪喜財,恨不得攬儘全天下的好物;譬如玄武原身並不是黑烏龜,而是龜蛇同體
“玄武!”拂衣雙眼猛地睜開,發散的思維一下子捕捉到了需要的信息。“執明的魔種!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拂衣的心砰砰直跳,不是興奮激動,而是身體自發的一種本能,像是負荷不住體內的某種重壓,導致血液流動速度加快,呼吸亦變得急促起來。
“魔種,出自於古魔戰場遺址!對,就是這件事!”拂衣腦中嗡嗡作響,仿佛有更多的東西想要衝破一道無形禁錮,疼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摔倒。
拂衣捂著頭,強忍著腦袋內部的劇痛,儘管臉色都已慘白如紙,卻也不曾哼出一聲。她咬牙切齒,眼神憤憤,用儘全力罵了一句:“渡厄宗真陰險!”
待劇痛消失的時候,記憶如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她全部記起來了。戰場遺址的風暴卷、半個身子衝出地底的魔種、九十九名渡厄宗大師聯手鎮壓可是一想起來,她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他們如何能做到讓人遺忘此事?那九十九名大師可沒有找上矮峰來對我們下手。從他們熟練的手法來看,魔種以前必然也衝出來過,在以後的歲月裡還會再衝出來,知曉此事的絕不止我們三人。渡厄宗是如何解決所有人的記憶?”
拂衣首先排除了一一尋找、分彆消除記憶的方法。雖不知魔種是何時衍生出來的產物,但這些年無意得知此事的生靈絕不在少數,且不論境界如何,渡厄宗想一個不漏地揪出所有生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一定是某種隱秘的方式,能對煉氣期到元嬰期全部生效,要做不到不讓元嬰期生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拂衣的心跳與呼吸漸漸恢複正常,腦中念頭飛轉,很快就想到了一點。
“不管是煉氣期還是元嬰期,想要抵達與離開渡厄域,都必須通過傳送陣。而傳送陣是三千域隨處可見的穿行方式,習以為常的生靈們不會在此處生出防備心。”
傳送廣場禁止任何方式的打鬥,生靈之間都保持著一定距離,從排隊到傳送啟動的期間,反而是生靈們最放鬆的時刻。
“渡厄域被渡厄宗一手掌控,傳送陣自然不會例外,若在裡麵設下某種特殊陣法影響記憶,離開的生靈們絕無可能重新記起。”
因為世間除了她與器靈,再不會有第三者擁有前世記憶,既是“從未得知”過魔種的存在,又憑什麼來重新覺醒?哪怕察覺記憶有不對勁之處,也隻能反反複複做些無用功,絕無可能如她這般打破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