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戰爭是8(1 / 2)

覃澈見崔近月斂眉不語,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

他溫聲安撫她道,“表妹莫怕,狼群已經被殺退,待休整一下,我們就離開這裡。”

如今正是夜深,這一處本被他們選作暫時休息的地方,可外麵血腥味太盛,就算將狼屍和死去的護衛屍體都燒了,也很容易引來其他東西。

因此,他們不能在這兒過夜,得儘快離開。

崔近月挑眉,想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了”,卻還是沒說出口,而是抬手按住覃澈的肩膀,讓他坐到矮榻上。

“把衣服脫了。”她道。

覃澈聞言,略微睜大了眼睛。

崔近月立即意識到這句話有點歧義,又道,“我知道你胸口被狼爪抓傷了,現在必須上藥。”

她言簡意賅,可覃澈卻疑惑更甚,表妹怎會知道他傷在哪兒了?

崔近月不再跟他廢話,示意最為膽大心細的之梅為他脫衣裳,覃澈卻拒絕了之梅的幫忙,反而要來剪刀,自己去剪胸前的衣物。

見覃澈疼得咬牙,雙手止不住微微發顫,動作很是吃力的樣子,崔近月暗暗歎了口氣,上前輕輕奪過那把剪刀,利落地剪開層層布料。

她一聲不吭,顯出了強勢意味,果然令覃澈沒再拒絕她的幫忙。

兩人離得很近,完全觸之可及,覃澈望著眼前欺霜賽雪的容顏,不自覺便出了神。

崔近月沒去管覃澈在想什麼,隻專注著他的傷口,衣服一剪開,就看見了他胸前還在不停流血的幾道爪痕,深約一指寬,傷口已經血肉模糊,看著很有些駭人。

有梅蘭竹菊在旁協助,崔近月又有無數經驗,很快就清理了覃澈的傷口,並為他上好了藥。

纏繃帶時,崔近月不可避免地離覃澈更近了些,少女身上的冷香縈繞在鼻尖,令他恍然生出兩人正在擁抱的錯覺,向來穩重淡然的臉上,竟泛出些薄紅來。

崔近月心無雜念,並不知少年郎心中羞意,很快就幫覃澈料理好了傷口。

她站起來後,侍女們便端來水為她淨手,還為覃澈準備了衣物和清水。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遠,讓覃澈有些悵然若失,好在上藥後傷口的疼痛稍減,他便還如之前一般不假手於人,拿著衣物去了屏風後麵自己換。

等到再出現在崔近月麵前時,除了臉色慘白了些,他便又是原本斯文俊秀的翩翩佳公子模樣了。

斂好旖旎心思,覃澈便想問出剛才的疑惑。

崔近月卻已然先行開口道,“表哥,我方才不問自取,借了你的弓箭一用,希望表哥莫怪。”

覃澈很是驚訝,“方才射箭的人是你?”

他自然知道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是有人救了自己,他親眼看著狼頭在眼前炸開,極震撼於那支箭的力道,竟有那麼大的威力。

隻是當時四下混亂一片,火把也差不多滅了個乾淨,崔近月又很快撤回馬車裡,他並沒有看清楚射箭的人是誰。

如今,表妹竟說射箭的人是她!

崔近月點了點頭,“是我。”

覃澈懵了,他剛才一心想要護著柔弱的表妹,卻想不到,反而是表妹解救他於危難之際。

再說他的那把懸天弓,對臂力有很大的考驗,平常男子想要拉開也要費不少力氣,他怎麼也想象不出來,表妹是怎麼拉開弓將箭射出去的,還有那般可怖力道,竟能生生將狼頭釘爛。

下意識的,覃澈看向懸天弓與箭筒,發現裡麵的幾十支箭果然都沒了,也就是說,她拉了幾十次弓,將箭全都射出去了。

他又看向崔近月,手腳都很是纖細,雖不至於多柔弱,但絕對與強壯無關,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拉開幾十斤重弓的樣子。

覃澈不禁沉默,他竟從來不知,表妹如此生猛。

崔近月以為他不信,又道,“我本就有些力氣,隻以前都用不上,近幾個月以來日日練功,未敢懈怠,果然今日就有用處了,否則,我怕是拉不動表哥的弓呢!”

她輕描淡寫的解釋,讓覃澈一下子就信了,畢竟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彆的解釋了。

兩人以前十分不熟,他卻也聽過表妹根骨不錯,隻是姑姑姑父將她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手裡怕化了,怎舍得她如像尋常武者那般辛苦。

反正朱雀城足以護她一生安然,她自然從來不需要苦練武功。

而這幾個月,在玄武城的城主府裡,她日日練功的事,覃澈也是清楚的。

沒了父母給的底氣,她就隻能自己立起來,就算隻進步些許,身體素質也比之前要強上不少。

想到此處,覃澈再不疑惑,笑著道,“原還不知表妹這樣厲害,今日可真是救了我們不少人,我在此謝過表妹了。”

崔近月微微頜首,“舉手之勞罷了。”

她說的輕巧,可覃澈終於找到機會與這位沉靜話少的表妹攀談,還待好好誇上幾句,外麵卻傳來了喊他的聲音。

覃澈對崔近月抱歉一笑,便往馬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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