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彆過來(1 / 2)

邵寒聽到“經濟調查科”幾個字,走過去,問道:“警察叔叔,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警察:“你是?”

邵寒:“我是邵勇國的兒子。”

警察:“你的父親涉嫌欺詐和專款挪用罪,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他們剛去過邵勇國家,他太太給了他們這個地址。

邵寒看了一眼旁邊等著警察同誌主持公道的父親,沒有說話。

兩個警察不用問也猜出邵勇國是哪個,一邊一個站到他身邊。

“走吧。”

“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你們該抓他才對!”邵勇國指著邵寒,“他剛剛拿刀要殺我!”

那孩子麵色蒼白,柔柔弱弱的模樣,也不像個能拿住刀的。

這種糾紛他們見多了,估計就是父子之間起了爭執。

其中一個警察說道:“報假警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邵勇國:“我沒說謊!他真的——”

“警察叔叔,”邵寒抬了抬被椅子砸傷的那條胳膊,“他突然衝到我家裡來對我使用暴力,還拿刀恐嚇我。”

“小夥子你傷的不輕,這得去醫院吧!”年長的警察有個跟邵寒差不多大的兒子,看到他受傷,十分關切。

邵寒:“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處理,這個程度的傷我習慣了。”

聽起來,經常發生這種事。

年長警察蹙眉,看著邵勇國,滿麵嚴肅:“毆打未成年人屬於犯罪,哪怕是自己兒子也不行。”

邵勇國著急道:“警察同誌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對我動手!”

稍微年輕一點的警察脾氣爆,沒耐心,推了把他的肩膀,“我們是調查經濟犯罪的警察,其他事情等回局子再說。”

邵勇國瞪起眼睛:“我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

“你要是覺得被冤枉,自己去跟法官說。”年輕的警察抓住邵勇國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反擒在身後,往門外推。

“我不去!我沒犯罪!”邵勇國奮力想掙脫,但兩名警察可不是吃素的,見他不老實,一左一右將他的胳膊牢牢鉗住。

年長的警察回頭對邵寒說:“打架的事,會有我們同事來找你錄口供,不要害怕,如果他經常打你,就一五一十說出來,警察叔叔一定會保護你。”

邵寒禮貌微笑:“我知道了,謝謝您。”

兩名警察壓著邵勇國出門,上了警車。

*

房間裡。

袁悠悠偷偷打量著那個酷似師父的鬼差,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鬼差伸出手,做出個搓錢的動作:“這回找我有什麼事?”

袁悠悠眼神示意,讓鬼差看天上那朵小金蓮,“我想送他去投胎。”

鬼差搖搖頭:“他早就被從地府除了名,投不了胎。”

袁悠悠沒想到會這樣,驚詫之餘,有點惋惜。

“不過……”鬼差從金蓮上掰下一塊蓮瓣,放在嘴裡咬了咬。

“……”袁悠悠追問,“不過什麼?”

鬼差把那個蓮瓣揣進懷裡,“他的神智已經開化,若是有信眾願意儘心供奉兩年,沒準能位列仙班做個招財童子。”

袁悠悠耳尖地聽到“招財”兩個字。

“升仙前能上崗麼?”

鬼差又伸出手搓了搓。

袁悠悠把金蓮抓過來,從他身上掰了一塊金瓣,孝敬給鬼差大人。

鬼差滿意地點點頭,說:“他過去本就可以為家宅帶來財運,往後用正道供奉,自然可以繼續。”

一個也是供奉,兩個也是供奉,扛回去給祖師爺做個伴,挺好。

袁悠悠扭頭對金蓮說:“以後你就叫旺財。”

金蓮:“???”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鬼差倏然飛出鎖鏈,纏住袁悠悠的手腕。

“你這個一毛不拔的小道士身上倒是有點好東西。”她看看小丫頭手上凝固的血液,抬頭,“就這樣晾著,是想將附近的鬼都引來?”

袁悠悠又忍不住想開口叫“師父”,但被鬼差一個冷漠的眼刀殺回來。

鬼差冷哼道:“最近陰間治安不太好,你最好是彆給我找麻煩!”

“知道了。”袁悠悠把手放進兜裡,衝鬼差大人綻出一個花一樣的笑容。

她的血可以增強道術威力,方便好用,就是有點費手指頭。

還有,對於鬼來說,很好吃。

邵寒回到房間的時候,鬼差已經離開。

而袁悠悠單方麵宣布,怨童,不,現在該叫旺財,歸她了。

旺財顯然不滿意這個名字,一直在袁悠悠眼前轉圈,似乎是想晃暈她。

袁悠悠剛想一拳打飛,但想到他現在地位不一樣,是尊貴的招財童子,便收回手,“溫柔”地將他抓住,夾在咯吱窩下。

邵寒對袁悠悠說:“今天謝謝你,剩下的錢我會打到之前給你的那張卡上。”

袁悠悠拍拍邵寒的肩膀:“小夥子有前途,歡迎下次惠顧。”

邵寒:“……”並不是很想再光顧呢。

袁悠悠打了個嗬欠,眼淚汪汪地跟邵寒說了聲:“再見。”

“很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邵寒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袁悠悠擺擺手,“我爸剛才打過電話了,司機會來接我。”

邵寒唇角微彎:“你的父親應該很疼你。”

他小時候以為大家的父母都是一樣的,生孩子就是為了幫他們賺錢,以為小孩子都是父母的工具。

但後來他漸漸發現,其他孩子口中的父母,有的是很厲害的科學家、醫生、警察,有的是疼愛他們、滿足他們一切願望的全世界最好的人。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不一樣的。

袁悠悠難得深沉地看著邵寒說:“人沒辦法選擇父母,但是你可以選擇做一個好父親。”

邵寒怔愣片刻,不自覺伸出手,摸摸袁悠悠的頭頂。

“我會的。”

袁悠悠:???

這是想做我爹?

她清清嗓子,說:“想做我爸爸可以,除非再打一千萬。”

邵寒:“……”

袁悠悠與邵寒對視幾秒。

……看樣子是不想打錢。

她歎口氣,落寞離開。

邵寒也被自己嚇到。

他剛剛差點就忍不住說——再打兩千萬,能不能做你孩子的爸爸。

一定是瘋了。

*

第二天,邵寒接到母親的電話,希望他可以去跟粉絲求求情,不要告邵勇國。

他這才知道,原來邵勇國欺騙應援會的管理,私自挪用了粉絲為他做應援的錢。

他這個級彆的流量,幾個小時就能集到幾百上千萬,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

這些年他賺的錢,幾乎全都進了那夫妻兩個的口袋裡,他給袁悠悠的那一千萬,是他自己全部的存款。

榨乾他還不夠,現在又把手伸向粉絲。

邵寒胸腔劇烈起伏,牙關緊咬,下頜肌肉不住顫抖。

“兒子?在聽嗎兒子?”電話那邊的女人說,“你爸爸就是一時周轉不開才稍微借用一下,你跟粉絲說,那些錢你接幾個商務活動就能賺回來,很快就還給她們。她們最聽你的話——”

“他最好把牢底坐穿!以後你也休想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邵寒掛斷電話,兩隻眼睛通紅,像頭被激怒的獅子。

粉絲對他來說是最特彆的存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支撐,可那個男人連他最後這點珍貴的羈絆都不放過。

邵寒給經紀人打電話,拜托他安排一場記者發布會。

雖說這些年他的工作都掌控在父母手裡,但經紀人對他很上心,也會努力為他考慮。

記者發布會上,邵寒一到場,先對著鏡頭深深鞠躬,很久才直起身。

他坐下來,調整好話筒,“就在昨天,我的父親被警察帶走,我才得知,他利用粉絲對我的喜歡和信任,做了違法的事,不僅傷害到粉絲,也對社會秩序造成不良影響。在這裡,我想誠懇地說一聲對不起。”

“做出這種事情的是我的父親,我不能,也不會逃避責任。”他又站起來鞠了一躬。

台下媒體得到這麼重磅的消息,一片嘩然。

立刻有記者發問:“這件事你真的毫不知情嗎?還是因為你的父親被警察帶走,事情敗露,你才選擇主動承認想博得同情呢?”

經紀人站出來:“我們小寒是粉絲看著長大的,他是怎麼樣的人,我相信所有粉絲比我都要清楚,以他的商業價值,也不需要靠詐騙來圈錢。”

邵寒褐色的眸子乾淨純粹,不攙半點虛假:“許多粉絲說我是她們的光,但其實,這麼多年來,粉絲才是我的光,照亮我黑暗孤獨的生活。她們是對我最溫暖最特彆的存在。這一點,我不允許有任何人質疑。”

另一個記者開口:“你會為你的父親爭取減少量刑嗎?”

“法律會讓犯罪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會跟大家一同等待法官的判決。”他扶了扶話筒,語氣鄭重,“從今天起,我會暫時退出娛樂圈。”

過去,他無力反抗,但從現在開始,他要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扛起屬於他的責任,努力成為粉絲的保護傘。

他的一句話,像平地一聲驚雷,讓台下記者一時忘記腦子裡的問題。

邵寒看著鏡頭說:“最後,我想對我的粉絲說,我想暫時當個普通的17歲學生,全身心投入學習,希望能考進心儀的大學。如果到時候你們沒有忘記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說完,起身離開。

*

金蓮周圍空氣倏然波動,從袁家窗戶飛出去。

他循著感應一路向西飛,飛到一家看守所門口。

邵寒剛剛進去。

金蓮神思過人,脫離原本腐壞的身體後,被邪性壓製住的靈氣全部釋放出來,如今已經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