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 / 2)

第十八章:

灼熱,眩暈,痛苦。

撕裂般的痛楚在幼虎的身體胡竄,這是幼崽在十三歲時,褪去返祖形象,開始穩定人形形態的特殊時期。

一波一波猶如淩遲的痛苦將幼虎的神誌撕碎混攪,他的所有感知都在痛到失去意識和被痛醒之前反複拉扯。

想要咆哮,甚至都沒有力氣喊出來。

隻有那個男人在臨走前說過的話在耳邊聲聲回蕩。

“你們倆還真是沒有緣分,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小老虎,你那個自由的夢已經結束了。”

“……但是很可惜,沒有如果。”

太痛苦了,幼虎開始使勁回想那隻小熊。

溫暖如太陽般的氣息,軟綿綿的爪子,像黑夜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

那隻小熊身上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自己在靠近他的時候,心靈和身體都像是被埋進了一團甜蜜的雲朵裡,誘人沉迷。

光是回想,幼虎身上的痛苦也像是減輕了許多。

但是大腦之中像是有什麼清晰堅硬的東西開始逐漸出現,那些含有小熊的記憶如潮水般,層層疊疊地後退去。

小熊和那三隻小虎崽的身影逐漸消失,幼虎也開始忘記自己究竟是什麼。

是老虎嗎?

不對,他是人。

這裡是地獄嗎?

不對,這裡是瑞克院。

我死了嗎?

不,他將重獲新生。

嘶啦嘶啦的繃帶斷裂聲中,一雙微微豎起的瞳孔赫然出現,瞳孔的主人從繃帶碎片中坐了起來。

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年。

他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蜂蜜一樣的皮膚,線條流暢飽滿的指腹,這雙手很陌生,但他應該熟悉。

恍然中,三隻嗚咽的小虎崽在他腦中閃過。

少年握緊拳頭,像是很少說話一樣,聲音略帶乾澀:“育幼室。”

在他那些開始漸漸退去顏色的記憶裡,幼崽們在消失之前,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育幼室……

***

“帶走。”

隨著薑行簡的一聲令下,李瑪麗和護工瞬間被拿下。

李瑪麗臉上的故作冷靜被打破,她終於顯露出平靜之外的神情:“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侯爵大人,警官,為什麼突然就要拿下我們?”

薑行簡沒說話,隻是走上前來,單手推開醫療室大門。

門被打開,眾人隻見門後空蕩,不僅是“醫生”,連原本躺在床上的幼虎也不見了蹤影。

臥槽!

趴在爸爸懷裡死撐不睡的小熊見狀一個激靈,眼睛瞪大了一圈:“弟弟呢?”

我那麼大的一個老虎弟弟呢?!

【????】

【小老虎呢?】

【醫生也不見了,是去哪了嗎?】

【你們看薑爸爸和那群警官的臉色,這事情肯定不簡單啊】

見醫療室內空無一人,院長又被擒住,拍攝球像是見了腥味的鯊魚一樣迅速從薑行簡的身後遊過來,對著李瑪麗的臉近距離猛拍。

見到拍攝球,薑行簡才想起來,還有個東西一直跟著自己進行全網直播。

先前彈幕說的沒錯,薑行簡叫來的這群人並非全是警/察,還有一大半是軍部的人。

因為他手裡捏著星礦,在對星礦需求量大的軍部裡的影響力比在警/察裡的大很多,再加上警/察那邊有幾個高層與他意見相左,給他使袢子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他叫來的大部分都是軍部的人,警察這邊隻是一個由頭。

薑行簡原本是準備將這些人帶回軍部秘密審訊,但既然現在已經被直播出去,為了小熊之後的名聲,他就隻能直播處理了。

年輕的銀發貴族護著懷裡的小熊,嘴角勾起冰冷的笑:“那個男人呢?”

李瑪麗指尖冰涼,勉強笑了笑:“可能去其他地方了吧。”

薑行簡眸色微涼,他扭頭看向身旁牽著星獸犬的部下:“先檢查。”

“是。”部下牽著星獸犬走進醫療室,開始帶著星獸犬在醫療室內搜尋。

看著那隻四處尋嗅的星獸犬,李瑪麗臉色蒼白,本就皺紋深刻的臉上此時更顯衰苦,她垂下頭,目光遊移,渾身不禁有些顫抖。

李瑪麗這等表現自然不正常,帶隊來的警察見狀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站在李瑪麗身旁的護工站出來,擋在李瑪麗的麵前,憤憤不平:“警官,院長為瑞克院儘心儘力半輩子,養育了多少幼崽,她一直把瑞克院當家一樣。今天這麼多人上門來,院長支持你們的工作也都十分配合,現在二話不說又直接將我們擒住,您有考慮過一個為了事業,為了十幾個幼崽操勞半輩子的老人的感受嗎?”

護工一番話連消帶打,又是賣慘又是陰陽怪氣。

雖然話裡話外一句沒有涉及到薑行簡,但潛意思就是指責薑行簡身為帝國大貴族恃權淩弱,嬌縱任性,為了自己的不愉快連一個老人都可以隨意欺壓。

聽到這話,薑行簡都快要笑出聲來。

這種低段位的指責,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沒有人敢這麼說了。

他正準備開口,醫療室內就傳來了犬吠。

“汪汪!”

薑行簡看去,隻見那隻矯健靈敏的星獸犬正對著小熊曾經趴過的空床大叫,身後的黑色長尾也在快速搖動。

“床上有東西。”與星獸犬是搭檔的部下扭頭衝著他們大喊。

“床上當然有東西。”薑行簡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小熊:“音音被人下過藥,他之前就是睡在那張床上,上麵沾染一點東西很正常。”

【?????】

【音音被下藥??】

【什麼時候?】

李瑪麗和護工的表情同時一頓,像是有過一瞬間的空白。

隨著時間流逝,薑音體內的安眠藥劑開始被排出體外,他漸漸精神了許多。

薑音在薑行簡的懷裡抖了抖腳:“所以我的感覺沒有錯。”

小熊微微低下頭,得意兮兮地衝著薑行簡的下巴撞了兩下:“我就說我不可能起床之後還那麼困,我怎麼可能困得像豬一樣,就是不正常。”

【我也想被音音用腦袋拱,羨慕死我了】

【豬豬做錯了什麼,要被音音嫌棄?】

【所以是音音自己發現自己被下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