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男子實在沒轍了,隻能拍拍瘦弱男子的頭,咬牙道:“你不用擔心,若是蕭院長真的查下來,你就說是我非要拉著你一起來的,到時候就算要開除也隻開除我一個,絕對不會連累你的!到時候你在書院內好好考,爭取能夠自己考一次第一,然後再替我也考一次!”
聽絡腮胡男子這麼說,瘦弱男子哪裡還能氣得出來,當下就紅了眼眶,一拳捶在絡腮胡男子胸口,“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我是那樣的人嗎?當初建議來這小樓中背書的人是我,我怎會讓你將所有的問題全都承擔下來!若是蕭院長要懲罰,那我怎能棄你於不顧?”
絡腮胡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捏了一下瘦弱男子束在發旋處的頭發丸子,迎著瘦弱男子嗔怪的眼神樂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爺們的一麵!”
每走幾步就忍不住回頭看幾眼的帶路學生臉頰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心跳如雷,腦海中忍不住幻想一些畫麵,他感覺一扇大門正朝他緩緩打開,一個勾人心神的身影從那大門中緩緩走出來。
那人生的麵白如玉,氣質溫潤儒雅,手中常常拿著一卷《新式算學》,為他們講課的時候語氣是那般的親和,仿若潤物春風細雨般,一不留神就吹到了他的心窩裡。
“宋師。”
帶路學生默念了一遍心中那人的名字,臉色紅得越發厲害了。
車夫瞅瞅一臉春意的帶路學生,他滿心絕望,看這學生的模樣就知道指望不上了,隻能自己扯著嗓子問路,每走上兩步就喊上一嗓子,“誰知道白博士的家人在哪裡?白博士回來了,東西在馬車上,該卸到哪裡?”
“誰知道墨染齋在哪裡?誰知道白博士的大哥大嫂在哪裡?”
“誰知道白博士的爹媽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車夫的嗓門雖然不算太大,但是架不住嘴快啊,那一聲又一聲呼喚迅速朝著周圍擴散而去,不多時便號召來一大片學生。
“白博士回來了?”
“白博士回來了!!”
有人麵露狂喜。
有人嚇得戰戰兢兢,麵如土色。
白言蹊回到徽州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徽州書院的每一個角落,包括正領著白清源,同幾個徽州書院附近的老太太在夏蓮苑中釣魚的苗桂花耳中。
苗桂花握著魚竿的手一抖,一臉驚喜地站起身來,“我閨女回來了?改天我們再約著釣魚哈,今天我的先走一步!”
不給一眾老姐妹開口的機會,苗桂花將白清源攔腰抱起,愣是用矮胖矮胖的身軀愣是跑出了風馳電掣的速度。
……
當白言蹊同長樂公主、八殿下以及莫訴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徽州書院時,徽州書院的學生已經自發地站在了書院正門通往文廟的道路兩側,道路正中央站著笑容滿麵的蕭逸之。
一見白言蹊回來,蕭逸之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了,他連唐平和長樂公主都沒有看到,至於逼死他師父的小師弟莫訴……蕭逸之不想和他說話。
“白博士,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回來了!你趕緊將東西放回去,我帶你去看看徽州書院新建好的小樓,你看看合不合意?”
白言蹊還沒弄懂為什麼會出現這麼熱情的儀仗隊,突然就被蕭逸之扯住了胳膊,蕭逸之臉上的笑容看得她膽寒不已。
總感覺蕭逸之肚子裡憋了壞水!
蕭逸之的態度那叫一個熱絡,拉著白言蹊就仿佛拉著自己的親閨女一般,也不管白言蹊樂不樂意,反正他是用力拽了,邊拽邊說。
“白博士,你一走就是將近四個月,定然不知道徽州書院的變化,我來給你講講。去年你剛走我就找人來修了小樓,就是按照你說的要求修的,就建在徽州書院西麵的那塊空地上。”
“還有就是我去年從京城回來之後,也效仿國子監辦了一次期末考核,收效還不錯,我看那些學生今年學習都認真多了呢!你看還有沒有什麼能夠逼他們一把的法子,儘情的折騰!隻要折騰不死,那就往死裡折騰!隻要能夠把他們的成績提上來就行!”
正在夾道歡迎白言蹊的一眾學生瞬間就被嚇懵了!
多深的仇多大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