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2 / 2)

“對了,溫嶽回我微信了嗎?”

小唐看了眼:“還沒。”

“唔,回了叫我。”說罷閉上眼。

小唐內心尖叫:什麼叫一起睡個午覺嗎?溫嶽整天超級無敵霹靂忙,哪有機會睡覺!這不是你說的嗎,他改造人不睡覺,有一陣我還信了!

……

隔著走廊的另一間休息室。

江嘉庭抱著手機,繞著小沙發循環轉圈。

“怎麼辦?明姐,怎麼辦啊?”

明姐低頭發消息,煩躁說:“手上彆停,繼續打給你表舅。”接著又換了副春風拂麵的表情,拿起電話一個甜甜的喂,接著開始和“周姐”寒暄。

電話打了五分鐘,江嘉庭就眼巴巴地看著,經紀人電話一掛,他又開始“明姐,怎麼辦啊明姐。”

“怎麼辦怎麼辦!早聽我的話哪來這麼多怎麼辦!”經紀人憤怒把手機摜在沙發上,又彈起來。

江嘉庭嚇了一大跳,訥訥說:“我,我沒想到他真的會演戲。”

經紀人猶自憤怒,又不想承認自己也有失責的地方,罵道:“不僅會演戲,也會做戲呢!”

短短半天,新人收獲了劇組上下無數好人緣。他拍戲認真,對得起每個工作人員的努力,謙遜有禮,長得好看,還不缺錢。

這棟新建的大廈空調沒開,室內悶熱,他身邊漂亮的助理姐姐不知從哪兒運了一批冰鎮鮮榨橙汁,人手一杯,好喝得讓人產生幻覺,頓時把江嘉庭昨天的奶茶比了下去。

吃人嘴短,現在誰看到新人不笑著說謝謝?

更可怕的是,王導最終選了他江嘉庭做男一,去找新人商量,出來時竟和彆人說“顧灼灼讓角色”。

這話一說事情的性質全變了,他一開始不好好演韓夜的布置也成了彆人攻擊他的話柄。說來說去他實力不濟,人家顧灼灼“犧牲自己,把比較好演的男一讓給了江嘉庭”。

江嘉庭都懵了。

原本導演不是害怕新人的長相和韓夜太不搭,想要他讓角色,才搞出這麼多幺蛾子的麼?

他江嘉庭本來就是男一,誰需要他讓啊!?

經紀人說:“彆轉圈了,看著頭暈。本來相安無事,你非要弄個敵人出來,這下好了,無窮無儘的麻煩。”

江嘉庭失魂落魄,又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給表舅打電話,一邊安慰自己:“沒事,鐘聲快破產了,這個顧灼灼呆不了多久。”

經紀人想想也有道理,那邊江嘉庭的電話終於打通了,他激動高喊:“表舅!”

這表舅原本在鐘聲文化做藝人副總監。江嘉庭還在鐘聲的時候,隻在暗地溝通,明麵上沒關係。

表舅喝了一夜酒,現在才醒,迷迷糊糊聽江嘉庭說完,就說去片場找他。

江嘉庭跳槽到晨昏線娛樂,表舅幫了不少忙,條件是鐘聲倒了以後,江嘉庭要把表舅弄到晨昏線去。

不多時,這個表舅到了,中年發福配上花襯衫,江嘉庭看得直撇嘴。

三人圍坐小沙發上。

“表舅,你到底聽過沒?叫顧灼灼,新簽的演員。”江嘉庭著急問。

表舅皺眉:“剛剛電話裡不是說了,最近公司沒簽演員。”

“最近是多近?”

“起碼半年。”表舅道:“而且這名字也陌生,沒經過我的手。我是藝人部的總監,公司裡簽了誰我會不認得?”

江嘉庭拍桌站起:“假的!這個人假冒鐘聲的演員!我們去找導演!”

經紀人真想把江嘉庭的頭擰下來一腳踢飛,咬牙拽回來:“假什麼!鐘聲資方打的招呼,不代表一定是簽約演員啊!”

三人挨個排除認識的高層,嘀嘀咕咕好一陣。

表舅忽然說:“有個新消息,我特地跑一趟就是為這個。小庭,鐘聲可能一時半會兒又倒不了,來了個新投資人,神神秘秘的。”

他看向經濟人明姐,訥訥說:“那個,所以我什麼時候去你們公司?”

這個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一下午江嘉庭都渾渾噩噩。

顧灼灼一鼓作氣拍了新定妝照,拿到新劇本,還拍了幾條過場素材,江嘉庭那邊都沒搞定一個和女主角的深情對視。

顧灼灼不管他,自己收工就帶著小唐走了。

沒注意女主角藍粒一直目送他,直到離開,身影消失不見。

……

上了車,顧灼灼拿起手機,不斷劃微信,心情失落。

溫嶽一下午都沒有回複。

“顧總,還回公司嗎?”小唐開出大廈,上了高架,小聲問。

“……去江天集團吧。”顧灼灼道。

小唐手一滑,差點衝下橋去釀成大禍,狼狽地把回方向盤,隻覺得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啊!

江天集團,溫嶽的地盤。

顧灼灼想念溫嶽太久了,感覺隻是一天沒見,已經想得要發瘋。

想他看向自己溫柔又包容的目光,想他食指握筆處的薄繭,想他寬闊的肩膀,襯衫的縫線。他說話的腔調,走路的姿態,聽到鳥鳴看向窗外時,脖頸拉出的漂亮弧線。

顧灼灼又覺得困,小唐開車平穩,他就閉上眼睛細細回憶。

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清楚,意識到時,又回到了前世夢境裡。

那還是江城。

沒有了溫嶽的江城。

黃昏,落地窗映出一片血紅,他在辦公室批文件,手邊擺著枸杞茶。房間內寂靜無聲,沙漏緩緩流下。

最後一份文件看完,他先將筆翻轉,橫持,再將筆帽輕輕合上,豎直放在筆筒旁。隨後他把文件邊緣從上到下緩緩撫齊,這才拿起杯子。

整個動作慢條斯理,像做了成千上萬遍。

下班時間,乘電梯下樓。秘書走在前麵,距離他一米遠,他表情冷漠,路過的員工噤如寒蟬。

他覺得好累,累得呼吸困難,累得深灰色的地毯都出現的幻覺,好像長得沒有儘頭。

“去海庭。”坐進車裡,他對司機說。

司機訓練有素,一言不發帶他去往目的地。

海庭在江城郊外彆墅區,車停在一棟漂亮的洋房前。顧灼灼下車,按了指紋走進去,讓司機助理都離開,他赤腳走到客廳正中,緩緩坐在地上。

這裡曾經是溫嶽的私人住宅。

顧灼灼從不在這裡睡覺。

夢裡他依然堅持著這樣的原則,哪怕手腳酸軟,恨不得立刻趴下,也還是抱膝坐著。

“溫嶽。”他小聲說:“我想你了,什麼時候回來。”

偌大客廳,隻餘空洞回響。

“溫嶽,我昨天通宵了,六點才睡,你不罵我嗎?”

“我光著腳。”

“我還坐在地上。說你沒勁。你不說我嗎?”

“……溫嶽,我不敢了。”

顧灼灼感覺冷了,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腳。又去玄關拎了一隻生日蛋糕,擺在餐桌上,插好蠟燭。

“今天你過生日。”他停了停,對著牆露出真摯的笑容:“生日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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