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顧灼灼看似鎮定, 實際手心出汗, 心跳得空前劇烈。

他一直看著溫嶽,過了足足一分鐘。溫嶽說:“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一點微妙的惱怒從心頭竄起, 他喘口氣說:“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歲。說什麼做什麼,都對自己負責。”

就是現在了。顧灼灼想。

他反過來把溫嶽推在牆上,然後閉眼向前一撞,正撞在溫嶽唇上。

乾燥,柔軟, 溫熱。

他親得很莽撞, 不得章法, 隻是憑本能靠近征服。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咬人,仿佛這樣才能把心裡那點火氣傳遞過去,但嘴巴張不開, 好像鏽住了。

酒吧沉重的鼓點將震動傳得很遠, 他忽然被攬住,溫嶽更重地親了回來。

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各種想象鋪天蓋地地堵在腦子裡,都是他最旖旎的夢境。

身後好像經過了幾撥人,卻都當尋常一景, 視而不見。他也顧不上在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兩人才分開, 顧灼灼心臟瘋狂鼓動, 久久回不過神。

溫嶽回應他了?

回應他了!

煙花爆竹在腦海裡瘋狂炸開,後知後覺的喜悅鋪天蓋地,又伴隨著某種衝動過後的餘韻,不敢抬頭。他還沒想好第一句要說什麼……他偏過頭看。

因為剛剛那場親|吻,耳垂和脖子都泛著淺紅,在昏暗的光線下說不出的誘人。伴著血管運輸的規律鼓動,肉眼可見的起伏著。

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嘴有點疼。伸手一摸,果然破了,下意識嘶了一聲。

溫嶽忽然推開他,眼神晦暗地捏住顧灼灼下巴,聲音發沉:“彆動。”

顧灼灼剛剛伸出舌尖想舔一舔,又縮了回去,乖乖不動了。

嘴唇粘膜脆弱,容易破,卻也容易好。剛剛那陣疼意過去,隻要不摸傷處,除了熱麻甚至沒什麼感覺。

但溫嶽卻很緊張,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隨手抓了個服務生,讓他弄點酒精來。

溫嶽沉默半晌,一句艱難出口的對不起堵回了顧灼灼本來要說的話,接著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是個好對象,你再考慮一段時間。”

顧灼灼看得出來,溫嶽這話很認真。他認真的覺得他不是個好對象。

無論這種想法認知從何而來,都不可抑製地讓顧灼灼感到巨大的酸楚和心疼。

但這份認真應該被他尊重。

於是他後退一步,也收斂了笑容,說:“好,我考慮。但我再說一遍,我說什麼做什麼,都對自己負責。說了什麼你聽見了,做的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考慮完了你又問我認真的嗎,我就揍你。”

“……彆說話了,又扯出血了。”溫嶽終於笑了笑,無奈道:“真的不疼嗎?”

“不疼,但你下次彆咬了吧?”顧灼灼懊惱道:“我就想想我也沒真下嘴啊,不覺得很腥嗎?”

服務生匆匆趕來,把小醫藥箱放在他腳邊又走了,溫嶽拿了個酒精棉球摁在他傷口上。

這一激倒是真有點疼了,顧灼灼沒出聲,眼睛不可避免地濕潤起來。

“甜的。”溫嶽拿掉棉球,已然恢複鎮定,慢慢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很甜。”

***

江天集團頂層的員工連著一周都看見一個可疑男人進出他們董事長的辦公室,晚上又跟董事長一起下班。

這人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生怕彆人不知道他身份成謎。

但員工們心情複雜地想,這不就是小顧總嗎……又不是沒來過……有的經理跟顧氏合作時還跟他打過交道,誰不認識誰啊……突然當了明星也想嘗嘗全副武裝的滋味嗎……

兩邊公司的員工們大概是最平靜的人了,能做到高管的,消息都很靈通,也不怎麼關心娛樂圈,一切如常。但就算這樣,這一天天的來,是不是有點太頻繁了!?

顧灼灼倒不至於戀愛腦到正事兒都忘了,隻是把公司的劇本全搬到了溫嶽的辦公室而已。

正好他對江天最近的項目很感興趣,偶爾會聽溫嶽說一說。

上次他問過溫嶽為什麼舍棄江源的大好錢途,而選擇投資一個不起眼的灰市,這一次當真看到不少資料,畢竟溫嶽乾什麼都沒避著他。

顧灼灼著實意外地看完企劃書,發現江天集團竟然在著手做古鎮旅遊。

資料上的小鎮是灰市轄區,附近有不少古遺址,因為道路不便,一直沒能迎來改造。但是保存的再好,到現在也破得不像樣了,灰市領導到處招商引資,想要發展旅遊業,跑斷腿了也引不到。

直到溫嶽出手了。

江天集團最近十年涉獵不少基礎建設項目,光在江城就建了好幾座立交橋,和政|府關係不錯。這對集團的長遠發展是有著極大好處的。

顧灼灼不得不承認,在做生意方麵,自己再努力,也跟溫嶽沒得比。就算之前強行練了十年,想要儘量模仿溫嶽,在一些重大的選擇上還是做不到真正懂他。

還好,現在還有時間繼續了解。

“怎麼歎氣?”溫嶽從抽屜裡掏了一個小盒子,拋給顧灼灼:“吃吧。”

顧灼灼感覺他在哄小孩,但手已經自己動起來解開了緞帶。

“喜糖啊?”他一邊問,心想其實也挺好的,親過之前溫嶽還沒在辦公室給過他零食呢。

“一個經理結婚了。”溫嶽看他吃得開心,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又伏案看文件:“你要是無聊,可以出去轉轉。”

“不無聊。”顧灼灼為了爭取機會,趕緊抱起劇本繼續掃。

溫嶽看他一眼,抿了抿嘴沒說話。

顧灼灼這一看就是好幾天,有次去茶水間倒水,遇到經常出入頂層一個麵熟的秘書,對方驚訝地問:“顧總?您還在啊?”

他才終於感到一點尷尬。

想把臉上宛如透明的口罩摘下來。

他終於決定明天回鐘聲報道了,順便把這幾天看著還行的劇本跟哈圖聊聊。

結果他把鐘聲管得太好,幾天不在一切如常,甚至他一推哈圖辦公室門,對方忙著打電話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的好的,我們會考慮下,但明天肯定不行,下周……我再安排一下,晚點給你答複?哈哈,沒事!”

哈圖掛掉電話,一個“小”字剛出口,手機又響,他歎了口氣繼續:“您好,是,……您好您好,哈哈!顧老師暫時沒時間,這個嘛……哎好的。沒關係沒關係,下周再看看,行!”

又掛掉。

“怎麼這麼忙?”顧灼灼錯愕地拎了把椅子坐下,把劇本掏出來放桌上。然後得到了哈圖疲憊的一瞥。

“?”顧灼灼一愣,哈圖又接了個電話,他見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刷微博了。

打開一看,手機竟然卡了一秒,他莫名其妙想這怎麼回事?

再看看,哦,也沒什麼事,是鳴金終於播了。

限製令讓這兩年市麵上的古裝劇極度稀缺,觀眾不會探究為什麼,但看到鳴金時,會恍惚覺得“啊,好像很久沒看見這樣的劇了!”

製作精良的項目有了天時地利人和,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加上他最初看劇本就得出的結論,遊元夕被觀眾喜愛是理所當然的事。

隻是他沒想到,這份喜愛能如此狂熱,幾乎搶了所有人的風頭。

大家都演得很好,劇評裡誇得五花八門,雨露均沾,就連阮眉都被讚一句“純真”。

但唯有遊元夕,獲得了鋪天蓋地的“可愛”,連帶著他和駱將軍的互動都被人截了一遍又一遍。

人設討喜他知道,有討喜成這樣嗎?顧灼灼都覺得不太真實了。

這份火爆可是實火,憑借著遊元夕,他終於在粉絲以外的大眾群體麵前混了個臉熟,因此這兩天哈圖接到的邀約不斷,各種單獨的訪談,報紙,新媒體,還有發現顧灼灼的新人身份,狂喜亂舞想來撿漏做代言的各個廠商。

“彆看了,你紅了,”哈圖掛了電話終於設了個靜音:“你給我個章程,想接個訪談嗎?想我就給你挑兩個。這幾天都沒打擾你,休息夠了吧?”

“差不多了,”顧灼灼說:“問問苗航吧,他肯定也要接,一起上兩個,省得我一個人尷尬。”

“你還會尷尬?”哈圖大笑三聲,意味深長:“你倒會慣粉絲。”

顧灼灼笑笑:“娛樂圈嘛,娛樂一下。”

兩人對了半下午的劇本,對得焦頭爛額,顧灼灼後來往桌上一趴,煩躁說:“你一說,本來八分的本子全變成負八分了。”

哈圖站起來:“打起精神!未來在前方!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