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灼灼的想法,第二天就夭折了。
“什麼大師？搞音樂的？”
顧灼灼正在跟王煦晨他姐談論工作室掛靠的事,聽到輿情組長的彙報,疑惑道：“大師就大師唄,又扯到我們身上？”
“對,”組長姐姐加班這麼多天，已經身心俱疲，眼下青黑一片：“昨天櫻花的視頻反響相當好，他們得獎電影的音樂團隊裡,有個大師叫克魯斯,今天下場了。我們有點招架不住。”
“小顧總要不先去忙吧。”王煦晨姐姐好脾氣地說：“我們的事不急。”
“我急啊，”顧灼灼笑道：“彆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比不上前輩重要,兩句嘴仗而已。本來也要收尾了,再鬨下去網友要反感的。”
姐姐王曦放下一點心,抿抿嘴說：“都聽你們的,我就是這方麵不行,幫不上小晨的忙。”
王煦晨從進圈開始就沒簽公司，主要是他不想也不需要按彆人的規劃走,看人臉色。
自由是自由了，但也有缺陷，他們接觸不到成熟的藝人經紀運行體係。
顧灼灼昨天沒有應下王煦晨的“改簽”提議，反而給他指了一條新的合作方式——工作室掛靠。
王煦晨的工作室一共就仨員工,小得不能再小,改成鐘聲文化集團、王煦晨個人工作室,聽聽，又大氣，又有種有背景的感覺。
雖然目前這個背景還在發展中。
“鐘聲文化不會乾涉前輩的任何工作，但有了收入，我們要按合同分成。除此之外，我們也有義務幫旗下工作室處理各方麵事務，包括宣傳和公關事宜。”顧灼灼把翻了翻合同，看沒問題，才道：“互惠互利，合作共贏，說起來還是我們沾光。”
王曦不好意思：“哪有，是我們走了個後門……不說這個了，一會兒我拿回去給小晨看。”
“好的。”顧灼灼：“輿論的事彆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送走王曦，顧灼灼沉下臉，問輿情組長：“我們早上準備的用不上了？”
所謂早上準備，是他昨天跟王煦晨要來的撲街電影資料。
他連夜交給了剪輯小姑娘加班，讓人辛苦通宵，把其中那部入圍金綢帶主競賽單元的《白日夢》單獨剪了個三分鐘欣賞版出來。
顧灼灼好歹也是半個業內人士，看過櫻花的獲獎影片，再看王煦晨的，明白他也不過是時運不濟。他的片子立意上其實比櫻花的更有深意，鏡頭用法、情節安排、演員表現，都不分伯仲。
要說差彆，年份是一個，另一個就是製作班底了。
櫻花的那個劇，全體演職員表裡隻有她一個華國人。
本來他打算就著這一點再吵一輪，把霧影閣趁機推一推，但對方的外國大師下場，己方原定的計劃就都不能用了——藝術無國界，不論事實是不是這樣，大旗要舉好。
哪怕不說話，也不能說錯話。
晚上溫嶽來接顧灼灼，走進辦公室，見他還在看《白日夢》的剪輯，眸子沉沉下，一瞥。
“我馬上好了。”顧灼灼昨晚是和他一起看的這部電影，也沒多想，更沒避開。這會兒打了個哈欠，按了按眼角。
溫嶽心情又好了，心想王煦晨的電影果然無聊，而後拉了張椅子過來：“情況怎麼樣？”
“還行吧，”顧灼灼歎了口氣：“我沒想到他們這麼煩人，咬著不放。明明我們都不說話了。”
溫嶽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心中波瀾漸起。
“隻是要結束話題？”溫嶽問。
“是啊。”顧灼灼無奈說：“原定計劃裡，這時候大家吵得差不多，就該鳴金收兵了。”
他重重往電腦椅上一靠，向後滑去，慢慢被溫嶽身體擋住，停在他身前。
然後顧灼灼仰頭看溫嶽。
“眼睛有點紅了。”溫嶽伸手幫他把劉海撥開，眼中一派溫柔：“這兩天屏幕看太多。”
顧灼臉紅了紅，嗯了一聲：“明天不搞這個了，我得去弄配樂的事。”
“確定要結束了？”溫嶽問。
顧灼灼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一個翻身跳起來，扒到椅背上，略顯興奮：“什麼意思？你還有辦法？”
溫嶽笑了笑，晃晃手機：“本來是想和你說配樂的事。”
“你還認識搞音樂的人？”顧灼灼迅速被帶跑。
溫嶽沒回答，掏出手機發了個什麼，前後不過十幾秒，都沒夠顧灼灼從椅子的縫隙裡拔出腿。
沉默三秒，辦公室裡爆發出一陣驚呼！
“天哪！大佬結婚了！？”
***
光耀影視集團大廈，24層，音樂製作部。
一名西裝男子站在走廊裡，一手提著便利店的塑料袋，一手舉著一隻熱好的速食飯團，等那股燙意散去，三兩口吃完。
包裝塞進塑料袋裡。
他鼓著腮幫，眉眼冷漠鋒利，鬆鬆紮成馬尾的長發從肩頭垂到胸前，從兜裡掏出手機。
身後的門內陡然爆出一陣大笑，夾雜著英語和不下兩種歐洲小語種，非常的國際化。是場高級又熱鬨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