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小唐有他的手機密碼, 防止錯過重要聯絡。不過她幾乎沒用過顧灼灼的微信或者手機號直接回過消息,今天倒是破例了。

“溫嶽突然說要過來, 我看看天色不對, 找統籌問了下,說可能下暴雨……就勸他改天來。但他沒回微信……打電話過去他手機已經關機了,他那個秘書也關機了, 估計正在坐飛機。”小唐說:“天氣預報沒說有雨, 他們會不會不知道天氣不好啊?”

顧灼灼微微蹙眉:“沒事, 飛機能起飛,就沒什麼問題。到了這邊要是雨太大,他也不會冒雨進山來的。”

說著顧灼灼又撥回去, 那邊仍然關機。

他有點不安, 倒不是擔心交通事故之類,而是覺得奇怪, 溫嶽為什麼突然要過來?

昨天視頻的時候才約好, 等他半個月才忙完這一段, 溫嶽正好有點空閒,過來找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倆在一起時間不短了。顧灼灼清楚,大半時間是自己主動粘他, 而溫嶽則是無條件包容他做任何事。

但如果他去拍戲, 或者做彆的工作, 沒有要求的時候, 溫嶽很少主動來找他。

顧灼灼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也並不能說明溫嶽不想他。一來溫嶽性格如此, 二來,他不如自己失去的時間久,也沒有那麼深的恐怖體驗。

顧灼灼很少說過去十年的事,也是不想再加深記憶。他已經好轉很多了,以後也會逐漸痊愈,溫嶽不需要陪他再體驗一遍痛苦。

所以今天怎麼回事?

聯係不上急也沒用,等飛機落地了,溫嶽自然會看到他的微信消息。

雖然這麼想,顧灼灼還是沒什麼胃口,午飯草草吃了兩口,拉了個凳子坐在門口,抬頭看濃濃陰雲,抓著手機發呆。

還好,意外沒有發生,不到十二點時溫嶽回了電話,顧灼灼總算鬆了口氣。

“抱歉,沒看到消息,著急了?”他聲音有點啞。

顧灼灼剛剛還有點生氣,一聽他聲音,擔心起來:“感冒了?你現在在哪兒?”

“沒有,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溫嶽清了清嗓子,溫聲說:“剛到花石機場,到你那兒還得開六個小時車吧。”

秋嶺這邊路非常不好走,六個小時都說少了,顧灼灼眉頭一下皺緊:“不許來,要下雨了,到時候路滑出事怎麼辦……”說著他總感覺不對勁,敏銳地問:“你到底怎麼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溫嶽半晌說:“有點想你了。”

顧灼灼頓時被衝昏了頭腦,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正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一身沉重雷鳴,下一秒,傾盆急雨轟然落下,砸在裸露的地麵上,劈裡啪啦,幾乎淹沒了手機裡的聲音。

顧灼灼被這雨下清醒了,掛掉電話,一個視頻撥過去,然後把手機對準外麵。

“看到沒!?”他大聲說:“這麼大的雨!你知道山路多難走嗎?我就在這兒,又不會被水衝走,你今天絕對絕對不準過來!”

“……”溫嶽輕聲笑笑:“好。”

“乖。”顧灼灼也笑了:“等天晴了陪你玩。”

……

花石機場貴賓室中,溫嶽掛掉視頻,揉了揉眉心。

“溫董。”秘書帶了熱茶來,小聲問:“灰市還好,秋嶺外的水溝縣確實下了大暴雨,路不好走。”

“那就先開到灰市,慢點開。”溫嶽小口喝茶,因為疲憊,唇色顯得比平時更淺。

“……好的。”秘書沒再說什麼,知道勸了沒用。

等路況報告還要一段時間,溫嶽也不想拿安全開玩笑,打開微博看灼灼的主頁。

有一張新圖,是今早剛拍的。

小豹崽長大了一點,卻還是奶兮兮的一團絨球,眼睛像個兩玻璃珠子,乾淨得一眼能看到底。跟貓不一樣,小豹子爪子很大,似乎想躲開顧灼灼的親近,推拒地往前扒拉。

而顧灼灼一點都不在乎,用力貼著豹豹臉,也看著鏡頭。頭發還沒打理,一副晨起的蓬鬆感,被光打出一圈亮邊。

如此鮮活,讓溫嶽感覺渾身像被一把野火燒著,戰栗不已。

他看了好一會兒,把照片存了,閉上眼睛。

想起昨天的夢,他心慌得厲害。

灼灼是個天生的浪漫主義者,可以接受一場突如其來的穿越重生,天真的以為是他的好運終於來了。

可溫嶽不是。

他從沒有一天放棄過研究那個詭異的蜻蜓翅膀,擔憂這樣不科學的靈異事件會不會有某種潛在的風險,以及猜測分析這一係列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

上一次和心理醫生閒聊時,他將這件事以“聽了個故事”的形式說出來,和對方分享了一下對於平行世界的看法。醫生認為萬事從心,順其自然,有時候一點微小想法的改變,在蝴蝶效應下,都可能成為一個嶄新世界線的起源。

但溫嶽認為,萬事皆有因。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運。

在找到答案之前,溫嶽沒有一天放下過警惕,甚至將那個盒子擺在了辦公桌上,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了。

昨天晚上,和灼灼視頻過後,他想著早點處理完工作早點去秋嶺,加了會兒班。

看了幾份文件,感覺眼睛不太舒服,溫嶽閉眼靠了一會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他沉進一個由光怪陸離的碎片組成的夢境,一開始是模糊的,沒有前後邏輯的,直到後來,他清楚的在夢裡看見了灼灼。

一個非常陌生的灼灼。

同樣是自己的辦公室,桌上的東西,都按照他經年累月的習慣擺放著。

灼灼坐在他的座位上,眉目微沉,不動聲色。他將筆橫持,轉了一圈蓋上筆蓋,而後喝了一口茶。

明明是非常正式的裝扮,和他幾次在顧氏碰見他時差彆不大,卻莫名像一株……被踩斷了莖稈的植物。

這讓他的心猛地揪痛起來。

而後又是看不清的碎片,最後留在視覺中的,是灼灼在遊艇上睡著時,不安顫動的睫毛。

夢境夾雜著他自己的記憶,溫嶽醒來後反應了挺長時間。

灼灼和他講那段“某種改變了的過去”時,多是說十年前的那場變故,幾乎沒有說他自己,在那之後是怎麼過的,又是什麼心情。

溫嶽想過,但想象永遠不如這場夢境來得有衝擊力,讓他完全無法冷靜。

灼灼這樣的植物,隻要有了水和陽光,斷了的莖稈也能重新長好。

但溫嶽怎麼能讓他一個人長?他甚至有點生氣,想現在立刻馬上就把看到的事告訴他,然後再狠狠的掐他的耳垂,讓他知道痛,學會依賴。

然後再用力地抱他。

早上溫嶽用僅剩的理智安排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帶著秘書和保鏢往鄉下趕。本來以為順利的旅程,不知道怎麼徒生波折,好像誰都在阻止他去見灼灼一樣。

溫嶽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這樣一搞更焦躁了,反而不想留在機場傻等。

他想見誰,就要見到,彆說隻是天氣不好,哪怕是下一秒彗星掉下來了,都彆想他改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