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被潑了無數盆冷水的葛文忠索索發抖,濕答答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秋風一吹更冷了,內心又極為煎熬,冷熱一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葉冬青嗷嗷叫的飛撲過去,“文忠,我發誓再也不提了,你怎麼就嚇暈過去了?快醒醒啊,救命啊。”

她親手給葛文忠蓋了一個嚇暈的章。

為什麼嚇昏?肯定是做了虧心事嘍,換句話說,葛文忠默認了指控。

大家唏噓不已,全都相信了,暗暗搖頭歎息,人模狗樣的看不出來啊。

但多年的鄰居都很熱心的上前幫忙,七手八腳的將人送去醫院。

現場一片兵荒馬亂,這消息也順勢傳開了,不一會兒,各個版本就新鮮出爐。

葛文忠在大學亂搞女同學,是陳世美。

葛文忠害怕事情泄露,心虛之下跳了糞坑。

葛文忠已經跟人珠胎暗結,特意回來逼葉冬青離婚的。

甚至,葛文忠已經有私生子,被學校開除的消息都出來了。

大家齊聚在葛家的院子裡,七嘴八舌的打聽情況。

葛家人一臉的懵逼,麵麵相視,不知所措。

剛剛下班的葛父一臉的懷疑,他們在說什麼?

他的胳膊摔斷過,當時好醫生都下放了,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習慣性的脫臼,乾不了重活,在單位當門衛。

這會兒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怎麼能有汙點?

“這都是謠言,文忠是大家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孩子,你們都清楚,他呀,從小就是個乖巧的孩子,人品過硬。”

葛家不大的屋子隔成兩小間,葛家父子一間,葛家母女和葉冬青一間,屋子裡塞滿了東西。

而葛母傷了脊柱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怪味。

但她臉色不錯,紅光滿麵,白白胖胖,被照顧的很好。

“有些人就是嫉妒我們家文忠,見不得他好,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就要報警了,讓警察來處理,我是絕對信任我家文忠的人品。”

她說的硬氣無比,大家有些訕訕的。

一個大媽撇清關係,“這是冬青說的。”

葛家人愣了一下,隨即交換了一個眼色。

葛文義眉頭一皺,一張口就是滿滿的鄙視,“我大嫂頭發長見識短,她的話能信嗎?”

他正讀初二,排行老二,開始發育抽個子了,也是濃眉大眼的長相,看著很正氣。

但一張口就透著不尊重和鄙夷,完全沒把這個嫂子放在眼裡。

一邊的葛麗麗剛放學,一臉的不高興,“就是,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人能有什麼見識?彆人騙她幾句就信了,她居然不相信大哥,太讓我們這些家裡人寒心了。”

她是家中的幼女,正讀初一,長相清秀,嘴巴很甜很會來事,父母疼愛,巷子裡的鄰居也挺喜歡她。

但,總有不喜歡的人,她的同學孫美反問了一句,“你也沒讀幾年書,小學剛畢業呢。”

在她看來,這個鄰居兼同學太裝,太煩人了。

葛麗麗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成績好,次次考前三。老師說了,我肯定是能上大學的料,再說了,我們葛家有這個基因,知道什麼是基因嗎?就是根好。”

葛母向來很驕傲有三個好兒女,“對對對,文忠的爺爺就是文化人,腦子聰明,所以文忠能輕輕鬆鬆考上大學,這兩個小的肯定也沒有問題。”

這話就很凡爾賽了,大家羨慕嫉妒恨。

“你們葛家祖墳埋的好啊。”

葛麗麗四處張望,怒氣衝衝的問道,“我大嫂人呢?我要問問她,是誰跟她說了這樣的話?我還是孩子都聽出這話不懷好意,是挑撥離間,見不得我們家好,她那麼大的人怎麼就聽不出來呢?還到處亂說,真是的……哎。”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神色有些微妙。

孫美撇了撇嘴,“你聰明你清高,也不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嫂子白天要上班,下班還要侍候你們全家,做飯洗衣做家務,天天忙到深夜,你可從來不搭一把手,說話還這麼不客氣,那可是你大嫂。”

她們住在一個院子,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葛家夫妻口口聲聲誇葉冬青賢惠,但這一雙兒女的態度就很有意思了。

葛麗麗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還是個孩子,我的首要任務是學習,考名牌大學是我的目標。”

葛家人高興的笑了,有誌氣。

孫美年紀也不大,還不太懂人情世故,性格耿直,想什麼就說什麼,“對對對,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我們這些巷子裡的女孩子都是窮人家的,哪一個不是幫著家裡人乾活?就你金貴。”

她不是幫著葉冬青,而是看不慣葛麗麗,整天就知道裝好學生裝乖,大人最吃這一套,其實啊,心眼多的要命,整個巷子的同齡女孩都成了她的陪襯。

葛麗麗的眼眶一紅,”你彆生氣,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優秀,不該考的那麼好。”

孫美氣的嘴巴都歪了,又來了!

果然,大家都指責她心眼小,嫉妒心重,連自家小夥伴都要眼紅。

另一邊,幾個鄰居將葛文忠送到醫院。

醫生替葛文忠檢查了身體,葉冬青眼巴巴的守著一邊,急急的問道,“醫生 ,他怎麼樣?他是前途遠大的大學生,可不能有事啊。”

“就是冷水澆多了,氣急攻心造成的,沒有大礙。”醫生態度很溫和,“他的身體很好,氣血充足,不用擔心,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葉冬青有些失望,但麵上如釋重負,“太好了,沒事就好。”

鄰居們也放心了,齊齊鬆了一口氣。

護士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台,“家屬去那邊交款。”

葉冬青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隨後臉色漲的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季叔,能借我點錢嗎?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她不光說,還將口袋都掏出來了,確實是身無分文。

季叔是個熱心腸的,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隨口道,“你平時身上要帶點錢應急,出門在外,以防萬一。”

都是知根知底的鄰居,並不擔心葉冬青借錢不還,單位就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