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2)

蔣哥本來體型就胖,一米八的個子,一百八的體重。咆哮起來嗓門更是逆天,震得葉潺耳朵嗡嗡作響,轉過頭來正要說話,卻驀地對上他那雙通紅的眼睛。

“怎麼的!”他涕泗橫流,卻故作強硬,哽著脖子大聲道:“你連我都想揍了嗎?”

葉潺:“……”

說實話,他現在的確還煩著呢。

換做誰要飛升的時候被天雷劈得魂魄都易體了,還麵臨著這麼大堆爛攤子,心情都不會好。偏偏這胖子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個不孝子似的,胸膛劇烈起伏,說著說著還有點哽咽。

“我本來還想著,你生病以後……嗚哇哇!”說著說著還嚎啕起來了!

葉潺驀地頭疼,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差點真的揍他。

忍了又忍,聽蔣哥嚎了半天,慢慢的竟又冷靜下來了——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竟覺得有人哭喪都是好聽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他的記憶裡,這個胖子已經是他在世上僅剩的最親近的人了,從簽約開始就在帶他,知道他患了不治之症也沒特彆消沉,還在努力幫他實現舞台夢想呢,可沒想到師出未捷身先死,現在實在是觸景生情,越想越是悲痛,哭得那叫個慘烈。

葉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最後還是心情複雜的遞去一卷紙:“……彆傷心了。”

蔣哥聽到他稍微緩和的語氣,頓時又哽了聲,委屈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直到他哭到自己直打嗝,擰鼻涕的紙都堆了一桌子,聲音慢慢減弱後,葉潺才終於從他抽抽搭搭的講述中,明白了自己現在麵臨的情況到底有多不樂觀。

除了全網的謾罵外,他這身體居然還患有絕症。

病是前不久才診斷出來的,剛確診就是晚期,無法醫治,想必身體原主人便是因此而死。

怎麼說呢,其實以葉潺本來的修為,飛升前不說超脫生死,超脫疾病是不在話下。可偏偏葉潺現在這具肉身經脈不暢,影響靈氣的運轉,以前修煉多年的根基也全都蕩然無存。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他現在能運用單薄的靈氣做到常人所不能做事情,卻無法治愈癌細胞。

哦,所以看似魂魄易體續命了,過不了多久還是得暴斃荒野,替自己收屍唄。

他向來看淡生死,但遇著這種破事兒,葉潺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愈發的微妙起來。

他尋思著自己也沒喪儘天良啊。

可不論怎麼說,既然這身體短暫的屬於自己,那負責還是要負責的。

在腦子裡麵迅速的過了遍關於這個身體的記憶與世界的認知後,葉潺思索片刻,抄起了自己的手機出門。

抽抽噎噎的蔣哥抬起腫的跟燈泡似的眼睛,帶著鼻音問:“你去哪兒啊?”

葉潺自然是要去找導演。

現在什麼情況他清楚的很,節目組頂不住輿論壓力,早晚得讓他退賽。

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這打算。何舫和他經紀人臉上的傷到底怎麼弄的,當事人心裡都拎得門清。前者是摔的後者是磕的,當時自己和他們是吵了架沒錯,有點推推搡搡,但就自己以前那乖順的性子……打人?自己被揍都不還手的,哪來的膽子做這種事。

可這爛攤子不是堅持混在這節目裡就能收拾的,更何況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隻是節目組眾人卻被他突然推開的門嚇得夠嗆,激烈的討論的聲音驟停,看著探著腦袋進來的葉潺,滿室寂靜中還帶著點未消的忐忑,好久才硬著頭皮道:“……葉潺?”

“沒事兒,我就是來問個問題。”葉潺先把同意退賽事情說了,這才順口道:“你們知道何舫背後撐腰的是誰吧?”

剛剛因為他的自覺鬆了口氣的導演驀地再次警惕,“你問這個乾什麼?”

葉潺含糊道:“就,隨便問問。”

室內其他節目組成員突然福至心靈,駭然道:“你不會也想去打他吧?!”

導演差點嚇出心臟病來,“不行!!!”

連女製片臉色都變了,“潺潺!你聽姐姐的,其他的事兒能行,違法亂紀的事兒你真的不能做。你還是個孩子啊!要為你自己的未來考慮,不能這麼衝動的!不行不行……”

“害,彆亂想,怎麼會呢!”葉潺慢慢露出個堪比某聊天軟件默認表情般真誠的微笑:“你們要是不告訴我也行,我可以直接去找何舫。反正他受了傷,他家金主應該不會放過我。”

眾人:!!!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節目組都要崩潰了!他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葉潺這麼恐怖呢,看看從前的潺潺多乖啊,盛世美顏,還講禮貌,對著人都彎腰鞠躬“前輩”“老師”的喊,哎呦那小酒窩可愛的,那小嘴巴甜的,都跟給人心裡灌了蜜似的……

看看社會都給人孩子逼成什麼樣了!

眾人著急上火,輪番勸了好久都沒等到鬆口,最後沒辦法隻能打給何舫,讓他來轉達。

何舫這時候剛從醫院出來準備回宿舍,聽完電話差點還以為自己聾了。

葉潺要見他金主?!乾什麼?想撬牆角還是想求救?

不管哪個,都差點讓何舫炸了。說實話經過剛剛的回事兒,其實也不光是節目組的人怕葉潺,何舫這個親身經曆者更是感受到了那近在咫尺的壓迫感和恐懼。

可當最開始的害怕慢慢褪去,憤怒和對葉潺的怨意又占據了高低。他恨葉潺實在恨得太久了,有任何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都不會放過,還想讓他伸出手來拉一把?真是天真!

想到此處,扭曲的快意又慢慢從怒火中滲透出來。他慢騰騰的戴上耳機,做作地溫聲回答道:“這樣不好吧,我和潺潺本來就有齟齬,商總會生氣的……”

收到這回複的葉潺還挺淡定:“我倆沒什麼齟齬吧,我都已經澄清了。”

“所以……不是,澄清了?”何舫一噎,驀地聲音都大了幾分,“怎,怎麼澄清的?”

他又驚又怒,心裡竟是有點害怕。可後麵又有些懷疑,葉潺應該拿不出什麼證據,否則這事兒現在也不會發酵得這麼厲害,無非就是垂死掙紮,殺人犯法,他還能耍什麼花招呢?

葉潺看了眼自己剛學會的微博,“哦,我手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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