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舫深深的吸了口氣,深刻的感覺到自己這顆心,現在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絕對不會收手。商杜衡幫不上忙也就罷了,他總有辦法斷了葉潺的後路,讓他這輩子都再也爬不起來。
蘭博基尼怎麼開來的,現在就怎麼開了回去。
葉潺思來想去,複盤剛剛的行為,又覺得自己好像沒發揮好,應該要個商杜衡的電話的。
不過他今天來的的確不是時候,先不說他自己狀態如何,葉潺自己的狀態都不太好。這邪祟是真的厲害,以他的修為完全不是對手,而且他也沒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引出天雷的?
難道是自己曆劫的時候,天雷劈壞他肉身不說,還劈進魂魄裡被一起帶過來了?
那感情好,那他也是被天道偏愛的人呢。
葉潺差點被這待遇給氣笑了,氣鼓鼓的往回走,卻驀地又停住腳步,呼吸微凜。
槐樹下多了個人。
那個人葉潺從來都沒有見過,模樣陌生,氣息卻很熟,正是剛剛的邪祟。
他臉部輪廓分明,眉眼鋒利,神色間帶著點讓人心悸的疏離淡漠,頭發很長,如黑瀑般垂落在腰際。而脖頸,手臂和腳踝等顯露出來的部分,還刻畫著細碎漆黑的鬼畫符般的符籙,像極了張揚猙獰的紋身,平添了幾分詭麗與淩厲。
總而言之,就是很帥,帥得驚心動魄,是葉潺這麼多年見過最好看的邪祟沒錯。
最重要的是,他穿的是葉潺的衣服。
葉潺足足盯著他看了半分鐘。
回憶起今天蔣哥將自己衣服掛在槐樹上的景象,又在腦海中搜尋到了以前的自己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裡的經典台詞,葉潺的心情實在太過複雜,複雜得都蓋過了他對邪祟的戒備,都忘記去思考為什麼邪祟挨了自己的天雷還沒死了。
怎麼說呢。他現在應該說一句什麼呢?
說……說你好騷啊?
你為什麼穿著葉潺的衣服!!!
事實證明,邪祟不光要穿葉潺的衣服,還要睡葉潺的床。
他對兩人方才打得如此天雷勾地火也沒什麼意見,淡漠的看了葉潺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居然輕車熟路的就去了葉潺的房間,直接上床閉眼休息,一氣嗬成,半點都不客氣。
葉潺連忙跟在後麵,攔都攔不住,眼睜睜看著這麼帥的大帥哥睡在自己床上,難以置信。
不是,等等!!!
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好嘛,他承認自己是打不過這道邪祟,但是霸占他的床算幾個意思?他不用睡覺的嗎?反正他葉潺這輩子絕對不會容忍自己跟邪祟同眠,絕對不可能!
葉潺賭氣的在床邊站了三分鐘。
大帥哥在躺上去之後就再沒了動靜,隻留下個絕美的睡顏。
葉潺在這三分鐘內想了無數次要不然趁機把他殺掉吧,雖然他吃了記天雷沒死,看起來他應該也是受了重傷的,不然就自己這孱弱的小身板,也不至於跟他打成個平手,偷襲應該有機會,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會被反殺,到時候自己就是真的死了。
葉潺深深的吸了口氣。
啊啊啊啊啊!
他媽的!睡就睡!他今天就要跟邪祟睡覺怎麼了?
霸占他的床是吧!他倒要看看誰更霸道!
葉潺心裡一橫,直接撲倒在床,就睡在了大帥哥的旁邊,大帥哥身上還帶著點槐花的暗香,說實話有點好聞。但是他打了這一架,也實在太累了,身體壓根承受不住,此時全身骨裂般的作痛,也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這香氣,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房間內一時無比寂靜。
兩個剛剛還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現在安靜的躺在一塊,呼吸均勻。
不知不覺間,夜色漸濃,葉潺睡姿不太老實,到了半夜直接一腳把邪祟踹醒了。
謝東出忽的睜眼,眉目淩厲冷冽,宛如出鞘利刃。
就在方才,他看到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地獄。
前方道路是看不到儘頭的深淵,兩側是幽紫色和幽綠色猙獰的修羅,呼之欲出,仿佛即刻間便要將人撕碎,而他自己正沿著道路往前走,肩上壓著千鈞重量,舉步維艱,每走一步幾乎要將整條道路踏碎,踏碎後便又有無間惡鬼哭嚎爬出。
輕微眨眼,修羅地獄消散無形,入目隻有一片漆黑。
……又來了。
謝東出眼裡看到的東西總和其他人看到的不太一樣。
事實上因著力量的壓製,他五感儘失,看不到東西,聽不見聲音,沒有嗅覺,無法言語,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與自己相連的一縷紫氣,還有自己做過記號的那人的氣息。
念及此處,他扭過頭去,正好看到少年身上熟悉的氣息流轉,還有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沉默無息的看了不知道多久,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的鬆懈下來,像是受傷的困獸總算找到了什麼安全的棲息地,摸索著拿起葉潺的手掌,輕輕的搭在自己的額頭。
重新閉眼,好似身體裡無時無刻不在劇烈作痛的血脈,總算有了片刻的喘息。
葉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不打坐的時候睡得會這麼沉,迷迷糊糊睜眼,發現日頭正盛,還緩了好一會神,昨晚的記憶才慢慢蘇醒,他好像自己是跟個邪祟睡了來著。
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眼,忽然渾身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等等!邪祟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見麵就睡】成就達成。
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