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密不透風的層層葉片,沒有一絲陽光照射下來。
然而林間氣溫卻並不低,反而溫暖如春,並無任何寒意。
穀烈在最前方開路,手臂揮動之間,血紅色飛劍左劈右削,將擋路的灌木枝葉全部乾淨利落地劈開。
由於瘴氣在地表幾乎稀釋殆儘,往高處反而又濃烈起來,因此眾人也不得不放棄禦劍,肉身前行。
忽然從樹上降下一條巨蟒,瞬息便將他從頭到腳囫圇吞下。
下一秒,血色飛劍便將巨蟒開膛破肚,穀烈從旁邊樹後好整以暇地現身,全身上下並無任何汙垢,顯然根本沒有中招。
魏東流在後麵看得清晰:巨蟒落下的一刹那,穀烈便以某種高速步法閃開了。
那巨蟒吞下去的,隻是穀烈的殘影,以及留在原地的血色飛劍,然後飛劍便從內部將巨蟒肢解殺死。
這穀烈,似乎修煉了某種鍛體秘術啊……
魏東流觀察著穀烈,而溫陽和薑離諳也在後麵,悄悄地觀察魏東流。
“薑道友。”溫陽袖中道訣連掐,卻是發動了傳音入密的法術,和薑離諳交流問道,“這魏道友,究竟是什麼來路?”
“溫道友看出什麼來了?”薑離諳不答反問。
溫陽沉默了片刻:
“看不透。”
“他自稱是化府階修士。可就我來看,詭異的地方太多了。”
“願聞其詳。”薑離諳笑著回應。
“首先,一介散修,沒有師承,從哪裡弄來的百毒金蠶蠱?”溫陽緩緩說道。
“也許是運氣好,遇到了什麼遺跡呢。”薑離諳不以為然。
“那好,便算他運氣好,在某遺跡裡得到了未曾孵化的百毒金蠶蠱。”溫陽盯著遠方的樹木,“孵化呢?”
“要讓百毒金蠶蠱認主,必先以精血祭煉,再以金芝玉葉花喂食,否則這凶物破殼而出,饑餓之下便要六親不認,連主人都能反噬。他如何曉得精血祭煉之法,又有金芝玉葉花備好?”
“也許是遺跡裡剛好也有金芝玉葉花,且有記載了祭煉之法的玉簡。”薑離諳猜測說道。
“好,那便假設遺跡裡什麼都有。”溫陽語氣冰冷地說道,“百毒金蠶蠱必須卵中認主,而其蟲卵需以至陰至毒的封印法陣壓製,否則不過幾個時辰就會孵化。”
“他若真是散修,又憑什麼破解陣法?難道是陣法恰好失靈?那百毒金蠶蠱早就出來了好嗎?”
“魏道友自稱精通陣法。”薑魔女心說溫判官你他媽分析得太對了,這人身上幾乎全是疑點,每一個疑點都不像是尋常化府階修士,嘴上卻笑吟吟道,“能破解這些陣法也是自然……”
“萬魂噬心陣。”溫陽突然說道。
“什麼?”
“封印百毒金蠶蠱的陣法裡,有一門喚作‘萬魂噬心陣’。”溫陽語氣陰森地道,“修士不入元嬰之境,入陣便要魂飛魄散,絕無任何抵抗之力。”
“薑道友,你是不是還要猜測,那魏道友還有一個能抵禦元嬰階法陣的攻擊,且恰好能被化府階修士驅動的先天靈寶?”
薑離諳無言以對,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首先,不論先天靈寶的稀缺性……那種檔次的靈寶絕對會有靈智,又怎麼可能甘心供化府階修士驅使?找個仙人不好嗎?
其次,就算先天靈寶昏了頭,認魏東流為主罷!
尋常修士,有這等先天靈寶認主,難道不是立刻找個大佬拜師,然後直接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