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寺外,氣氛愈發緊張。
魏東流冷眼打量僧眾,沒有說話。
他不能出手,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魔君,如果一出手沒將眾僧秒殺,神秘人設便要被破。
飛天夜叉低頭邪笑,沒有說話。
它也不能出手,因為它的境界卡在進化旱魃的邊緣,隻要泄露一絲氣息便要引來天劫。
青衣僧眾怒目而視,沒有說話。
他們不能出手,因為援軍還沒有到來,不能貿然折損實力於此,給敵人可趁之機。
血衣僧眾陰冷靜立,沒有說話。
他們不能出手,因為一出手便可能引來寺內魔佛的鎮壓,唯有耐心等魔佛坐化。。
薑離諳縮在後麵繃著臉,沒有說話。
她在忍笑,因為這些人互相對視,誰也不肯出手的樣子,實在太過滑稽有趣。
當然,在薑魔女的眼裡,隻要再過一會兒,魏魔君不耐煩了,大概就要一巴掌把普濟寺給滅了……
“來者是哪位施主?”寺裡突然傳來老者的聲音,“可以進來一見。”
青衣僧眾大驚失色,有人喊道:
“明淨師叔,不可!”
“無事的。”寺裡那人說了一句,隨後便不複再言,隻剩下咚咚咚的木魚聲。
修羅道這邊,血衣僧人們也有些騷動,但很快便在為首之人的怒目掃視下平息了。
“那人便是怒目金剛黎重。”薑離諳運用天魔妙音**,給魏東流快速傳音說道,“修羅道的築基境弟子裡,實力境界以穀道友為第一。但穀道友從不染指築基境的金剛大權,而派內弟子多聽從黎重的指揮,因此門下多稱穀道友是‘閉口金剛’,黎重是‘怒目金剛’。”
魏東流心思微轉,便隻見穀烈依舊低垂眼瞼,沉默不語,黎重則是冷冷望來,並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顯然還是在顧忌寺裡之人。
寺裡木魚響個不停,見魏東流似乎沒有進去的意思,對麵的青衣僧眾明顯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魏東流便仰首邁步,朝著寺裡走去。
僧人們:………………
薑離諳和飛天夜叉一左一右,跟隨魏東流的腳步前進,果然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跨進寺中,魏東流環視四周,隻見寺內陳設還算簡淨,青石地磚上也沒什麼灰塵,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一位灰衣老僧盤坐在蒲團上,雙手簡單地搭在膝蓋處,麵前放著一個木魚。
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任何人在敲擊,那木魚卻從內部發出了梆梆的聲音。
“魔佛虞慎?”魏東流冷冷問道。
“阿彌陀佛。”老僧閉著眼睛說道,“這裡隻有普通僧人,若施主要找魔佛,那是找錯人了。”
“主子。”飛天夜叉在旁邊說道,“他身上煞氣太重,業障纏身,我便是聞都能聞出來……他就是那個魔佛!”
老僧沉默片刻,說道:
“煞氣奈何,業障又奈何?昨日因,今日果,不可不察。”
魏東流當然能聽懂他的意思,無非是昔日殺孽造得太重,因此才舍棄了魔佛稱號,遁入佛寺,以青燈木魚為伴。
想到這裡,他也不打算繼續閒聊,隻是開門見山問道:
“大師可知白玉京秘境?又是否知曉地獄道?”
“白玉京。”老僧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隻是表象而已。”
“白玉京隻是表層秘境?”魏東流驚異問道,“也就是說,裡麵果然還有更深層的秘境?”
“阿彌陀佛。”老僧歎氣說道,“虛妄之言,聽之何益?一切自有緣法。”
對方祭出了“緣法”大招,魏東流便曉得他不肯再多說了,便又繼續問道。
“地獄道呢?聽說地獄道掌握有白玉京的情報,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們的人,和他們交換情報?”
這次老僧沉默得更久了。
“你是何人?”他忽然反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