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都是有私心的。既然是捐,那當然是根據各自身家,富者多捐,貧者少捐。那我說自己很窮,隨便捐點破銅爛鐵,也可以咯?
於是眾人便開始哭窮。還沒等大家嚷嚷多久,隻聽見龍隴說道:
“狐啊,去把上次大家的禮單拿來。”
龍狐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巧妙說道:
“落在城守府裡了,我這就去取。”
撤離修士們見狀,頓時齊齊傻眼。
尼瑪,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的嗎?
根據禮單來判斷身家,聽上去似乎有些奇怪,仔細一想卻又無比合理。尤其是當時名單還未出來,大家生怕送禮送得少了,被安排到留守名單裡去,因此都是狠狠出了一筆。
結果龍隴正手一個退還,再反手一個捐獻,如此眼花繚亂一頓操作,等於是讓撤離修士直接捐獻財物給留守修士。前者破財免災,後者冒險得財,雙方的怨氣都得到了一定緩解。
“我有些不明白。”秦洌小聲問龍狐道,“既然如此,一開始就將那些禮物收下,然後將其分配給留守修士,不是更直接嗎?”
“當然不是了。”龍狐露出“隻有我才懂他”的微妙笑容,自信說道,“若是那樣做,就不是自願捐獻了。”
“收了多少,分了多少,隻有我們自己才清楚。而就算我們將收到的禮品全部分出,一樣會有人在背後懷疑我們私留了一部分。”
“但若是先讓大家領回去,再叫大家‘自願捐出’,那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秦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爺爺看好的龍隴,這方麵我還有得學呢!
其實龍狐有些話卻是沒說:龍隴之所以要讓大家自願捐獻,乃是為了“以勢壓人”。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乖乖做了。無論其中有多少是自願的,又有多少是為大勢所迫的,都會形成思維慣性,到最後就是大家放棄思考,凡是龍隴說的都乖乖照做,那才是所謂的“威望”。
當然,這些事情過於敏感,倒是不好和秦洌說——誰知道龍隴將來會不會將這套拿來對付龍族呢?
秦洌這邊默默思索,回到城守府裡,忽然心思微動,察覺到有飛劍傳書直奔自己而來。
她伸手一招,便將那飛劍招到手裡,仔細看去,隻見秦朝蒼在信中,對龍隴的紙上談兵之舉大為震駭,問秦洌所言是否屬實?
若是屬實,立刻喝令龍隴不要繼續指揮,將其兵權收歸秦四同執掌,然後將他趕緊帶回後方營地,千萬不能讓他繼續搗亂下去。
秦洌見信差點吐血。爺爺啊,你怎麼這麼心急啊?就不能等我第二封信到了,再寫這封回信嗎?
沒過多久,果然第二封信也來了,上麵隻有簡單的四個大字:
什麼意思?
秦洌麵無表情,心想我這要如何解釋呢?
說龍隴那隻是計策,其實是為了試探清楚守軍動向,好方便潛入原江城……彆說最早的潛入了,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如今原江城守軍完全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己再解釋不知多久以前的計策,會不會有種對現狀隱瞞不報的感覺?
可要是彙報現狀,那可不是幾封信就能搞定的,而且爺爺的問題說不定會更多。
頭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