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體內有人族血脈。」龍狐繼續努力說道,「我的外祖母是陰小景,我
.....」
話音未落,前方火海忽然向兩邊分開,露出其中一條寬敞的道路來。
「龍狐!」胡璃見龍狐毫不遲疑要走那道路,忍不住驚呼出聲。
但龍狐隻是轉過頭來笑笑,反過來安撫她道:「沒事的,
小姨。「
「畢竟··...·他是我的外祖父,對不對?」
說到這裡,龍狐便再次回過身來,帶著堅毅神情朝前走去。
隨著她越發深入,兩邊依舊是望不到邊的火海,而身後的道路隨著她的遠離,也逐漸被重新擠過來的火焰吞沒了。
也就是說,自己即便此時反悔,也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龍狐下意識便有些緊張,但事到如今已彆無選擇,再說為了尋找龍隴,穿過太陽真火也是唯一的法子。
想到龍隴,她嬌小的身軀像是被注入了無窮無儘的勇氣般,繼續堅定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又被周圍的高溫熏得有些焦渴,龍狐正感覺頭昏眼花,忽然看見前麵坐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金紅色的魂魄,看輪廓應該是人族,隻是氣質過於死寂蕭瑟。
在他的身邊造型古樸的長劍斜斜插在地上,周圍土壤已經被燒結成玻璃狀的模樣。
「你是誰?」龍狐小心翼翼地問。
「你就是……她的後代?」那魂魄也在問她。
對方的聲線有些奇怪,仿佛帶著某種強烈的、痛苦的哽咽,但又有些無法抑製的期盼和希冀。
「我不知道。」龍狐有些然地道,「我出生後不久,我的母親就已經死去了。「
「但龍隴說我的母親,便是當年前往過修真界,意圖盜取太陰素鳴劍的陰小景。」
金紅色的魂魄沒有回答,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緩緩開口說道:
「你的血脈……是什麼?我沒有辦法分辨。」
「哦,我的血脈是經過蛟龍一族的秘法重塑過的。」龍狐坦誠地解釋說道,「因為父親和母親的緣故,我從出生起就同時擁有人、龍、狐三種血脈。因為血脈衝突的緣故,母親用補天石碎片將我的龍族血脈封印了......」
她絮絮叨叨地將龍隴幫助自己的來龍去脈說完,那金紅魂魄才感慨地長歎一聲,說道:
「我隻能從你的身上,隱隱感覺到屬於我的血脈氣息,但既然你母親是用補天石碎片來封印你的血脈,那或許你真的就是我那麼多年以來,一直在等待著的那個人……
龍狐忽然感覺心頭有些哀傷,因為她其實從龍隴口中聽過對外祖母的調查和推測知道她當年是以補天石碎片來封印自身血脈,從而成功混入修真界的峨眉劍門,幾乎已經完全得手。
隻是狐女雖然多情,但終究容易被情所困,因為深愛人族的太陽劍主,導致最終放棄太陰素鳴劍獨自歸來,乃至於後來帶著身孕被西州放逐,全東皇界都沒有願意收留她的勢力。
同樣的悲劇命運也發生在了龍狐母親的身上。
她又因為不願屈從族裡安排而獨自離開,踏上了和母親一模一樣的流浪道路
現在,又是輪到自己離開故鄉了……
她忍不住掉下淚來,晶瑩的淚滴沿著臉頰滑落,在下墜的過程中被熱力蒸發殆
金紅魂魄還在回憶往昔,但漸漸地就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正在哭泣的少女形象,和他記憶裡那同樣是在無助落淚,被他用力推入天塹之門的妻子形象,慢慢地便重合起來了。
……我已經死去太多年了,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都快記不清了,但隻有妻子和她肚裡的兒女,仍然如枷鎖般縈繞在我的心頭。
末代太陽劍主沉默良久,卻沒有詳細詢問龍狐,那陰小景回東皇界後餘生如何,因為那是根本無需猜測的事情。
始終將他拘束在這個世界上的執念,已經開始漸漸消散了一一他知道自己和陰小景的子嗣仍然還活在世間,這似乎已經足夠了。
「你似
乎很愛那龍隴。」太陽劍主忽然說道。
「是的。」龍狐用力擦去淚水,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我這次來到修真界,就是為了找他的。」
她堅決地看著金紅魂魄的臉,鏗鏘有力地說道:
「請外祖父打開道路,放我過去……因為我一定要將他找回來!「
沉默良久,太陽劍主突然抬起手臂。
隻見插在地上的太陽真昧劍,忽然化作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然後他才溫柔地看向龍狐,說道:
」我就快要徹底安息了。」
「太陽真昧劍,是人族的鎮族神器,外祖父不能交給你,所以讓它自行尋主去了。
「你帶過來的這些妖魔,外祖父也不能放他們過去茶毒人間,但太陽真味劍已去此地的太陽真火最多隻能維持三五十年。「
「外祖父希望你約束這些妖族,等天塹之門徹底開放之後,不要侵略人界......或者說,儘量避免這麼做,可以嗎?」
「我儘量。」龍狐點頭說道。
「好。」太陽劍主再次將手一指,於是龍狐眉眼中間,便忽然有一朵金紅色的蓮花印記盛開,隨後又慢慢隱入她的眉心深處。
這是外祖父平生識累的劍術造詣,就作為遺產留給你吧。」金紅色的魂魄籍淡「很抱歉,孩子,我沒能庇護住你和你的母親,還下來,語氣裡也充滿了落寞之情,還有她……」
魂魄漸漸消失無蹤。龍狐茫然地站起身來,看向前方。
她忽然伸出兩指,朝前方試探性地劃去。
那太陽真火仿佛收到指令般,向兩邊齊齊分開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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