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傷在旁邊一臉懵逼,她已經看出郭近沒有撒謊,也看出姐姐並不認為那是事實,所以……所以這姐夫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繼續說。”她微笑著問郭近道。
“師父,雖然很多人不理解,但我認為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郭近再次斟酌片刻,堅定說道,“我的修道天賦極其差勁,若沒有師父當初提攜,我絕不可能走到今天。”
“再看凡生道,原本乃是一盤散沙,師徒關係森嚴分明,派係之間。幾個徒弟之中,隻有最受寵的才能得到傳承衣缽。”
“但師父引進傳法殿製度,讓凡生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點我想派裡沒人能夠否認。”
王從正好端茶回來,聞言頓時麵露認可之色。薑離暗也是思索起來:
仔細想想,夫君的這個決策,確實給凡生道帶來了極大的變化。
彆的不說,光是打破師徒傳法這個窠臼,無疑給派內的低階修士注入了極大的活力……但薑離暗實在不願往這個方麵去想,畢竟除了這件事外,他還做過彆的什麼事情沒有?
都是老娘我在做好嗎!
“還有嗎?”情傷仔細咀嚼片刻,便在心裡勾勒出一個不拘小節、雄才大略的有為君主形象。
“還有我補充一點。”見師娘臉色陰晴不定,王從立刻插嘴說道,“師父這個人啊,他特彆的懶!”
“說得好!”薑離暗頓時撫掌讚歎。
“師父平常事情都不怎麼做的。”王從非常圓滑地說道,“雖然我相信他老人家若是認真起來,肯定能處理得比誰都好,但他確實不耐煩處理政事。身為掌教的諸多責任,都是師娘在幫他扛著。”
薑離暗看王從的眼神越發順眼,而情傷則是感覺驟然幻滅,連忙將腦海裡“有為君主”的形象抹去,改為“雖然聰慧但卻慵懶”的貴公子形象。
見師娘投來無辜眼神,王從便立刻細數起來:
“掌教俗務,例如日常門派決策,師父一般不會參與。普通的事情會交給師兄來做,有些比較重要的拿去跟他請示,他還會不耐煩,最後我們也隻能找師娘拍板。”
“至於身為師父,傳道受業解惑答疑,師父因為太忙也是不做的,我們基本都是找師娘。”
情傷在旁邊聽得咂舌,心想什麼太忙,分明已經是懶到不行了吧!
“那你們師父,既不處理宗門事務,也不管教徒弟,那他平時在做什麼呢?”她繼續好奇問道。
沉默。
漫長的沉默。
王從神情茫然,薑離暗一臉深思,隻有郭近仍然維持沉穩神情,於是情傷便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他。
“我雖然不知道師父在做什麼。”郭近堅信不疑地說道,“但肯定無時無刻不在構思如何治理宗門,如何改善修真界的重要大事!”
嗯,我也知道你是個十足的棒槌了。情傷聞言點了點頭,將郭近所言全部從腦海裡拋出忘卻。
“除去性格之外,實力方麵有什麼可說的嗎?”再次望氣了一會兒,確認兩人所言都是事實,情傷便再次問道,“比如說慣用的功法,戰鬥風格什麼的?”
“這個你問我就行了。”薑離暗揮手示意兩人離去,隨後又跟情傷討論起來。
五台山這邊,因為不曉得補天石失竊的事情,因此暫且還蒙在鼓裡,全靠找各種天魔妹妹開掛來追進度。
至於玉龍山東皇道,龍狐終於等到一個機會,說是胡璃已經收買了某個執事,可以借助對方的安排來潛入鎖妖塔。
當然,由於鎖妖塔內部禁製已經大變,因此像上次那樣放應龍皇帝出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就連這次潛入進去也要冒不小風險。
隻是龍狐堅持要去,因此胡璃也沒什麼辦法,隻能施展精湛的幻術神通,和她一起幻化為築基境的低階弟子,隨後朝蜀山方向趕去。
進入蜀山的勢力範圍,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巡天修士。隻是兩人飛得極低,加上速度又慢,巡天修士見兩人修為低微,也就沒有仔細攔住盤查。
像這類低階的外門弟子,往蜀山外圍找個山頭一蹲,每天都可以看到上百人進出來往,著實不值得大驚小怪。
“阿狐。”胡璃忽然開口說道,“你太緊張了。”
“誒,是嗎?”龍狐心說我都用幻術將尾巴隱去了,小姨怎麼看出來的?
“不要故意板著臉。”胡璃提醒她道,“你可以表現得害怕、畏縮、擔憂,都沒問題。但不要為了掩藏這些情緒而板著臉,會讓人感覺你心裡有鬼。”
“好的。”龍狐迅速說服自己,很快便變得雲澹風輕起來——至少從表麵上看沒什麼破綻了。
兩人來到雷洞坪,便有負責當值的金丹修士出來,直接問胡璃道:
“你來了,鎖妖塔令帶來了嗎?”
“帶來了。”胡璃也是扮演低階弟子,畢恭畢敬地取出兩麵令牌。
那金丹真人接過鎖妖塔令,神識一掃,笑道:
“也是難為你了,能走通宋師弟的門路。也罷,你倆進去吧,但是築基境弟子隻能在三十層以上活動,不可越過第三十層的四象陣眼往下,明白嗎?”
“晚輩明白。”胡璃和龍狐齊齊說道。
得了這金丹真人放行,兩人便趕緊衝入鎖妖塔,仿佛生怕對方反悔似的。
進入鎖妖塔裡,胡璃確認周圍無人監視,隨後便帶著龍狐一路向下,很快便輕車熟路地穿過蛟龍居住之處,隨後又用準備好的法寶破開空間,最後進入刀山血海洞天之中。
應龍此時正盤踞在刀山之上,察覺到有人進入此間,便直接投去目光。
片刻之後,他的神情凝重起來了。
金丹真人無法識破她們的偽裝,不代表仙人也無法看穿。以應龍的修為神通,自然立刻便察覺到這兩人並非人族,身上氣息分明就是毛族天狐出身。
但那更加矮小的天狐,身上卻有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卻感覺非常親切的血脈,仿佛就是……
他忽然用力掙紮起來,繃斷鐵鏈,折裂刀山,龐大的身軀帶著血雨衝天而起,然後迅速落在龍狐的麵前。
“你是什麼人?孩子,你究竟是……”
應龍神情掙紮地說著,隻見龍狐抬起頭來,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