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修行在海穴(二)(2 / 2)

夙冰撒了點兒胡椒上去,笑道:“心思再重,修為放在哪裡,怕什麼?”

“就怕萬一,若是他起了什麼歹心……“

“管他有什麼心思。”夙冰撕下一塊兒肉,嘗了嘗,含糊道,“反正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且慢慢觀察好了,若是他當真彆有所圖,待護山陣修好,上域平靜之後,宰掉他就是。”

一拳將阿呆打進儲物袋中,夙冰將叉子一舉:“師叔,您嘗嘗?”

莫說拓跋隱早已辟穀,就算尚會饑餓,見過方才那一幕,他也著實吃不下。但他還是禮貌的接過叉子,在撕肉的同時,靈力已經在內晃了幾圈。

夙冰漫不經心的瞧著,嘴角輕輕一扯,故作不知。

“咦?”拓跋隱露出疑惑的表情,“你這柄黑叉是何材質?丹火炙烤之下,竟還溫涼如玉?”

“不知道。”夙冰很是欣賞他的謹慎,抱臂一笑,“弟子在銅門山撿來的。”

聽見銅門山,拓跋隱垂了垂眼睫,不再多問,見識過白毛怪,銅門山對他來說,委實是個迷。頗優雅的稍稍嘗了兩口,算是給足夙冰麵子,便將黑叉遞還回去:“你慢慢吃,我且先行調息。”

說完,走去一處小坑,背對夙冰而坐,並在周身設下層層禁止。

夙冰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半躺在土坑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望著黑叉思索。

溪山澗初見這柄黑叉,隻因感受不到靈氣,她並不在意,之後用它烤肉時,才赫然發覺此物竟然毫不懼火。當時她便好奇的緊,以神識探究許久才鬨明白,原來此物內含死氣,根本不屬五行,若是她沒猜錯,理應從冥界而來,與鬼宗大有關聯。

搜索冷小扇的記憶,似乎從她有意識起,此物便同封印自己的烏木珠一起,跟在她身邊。

如此說來,理應是冷家相傳下來的,一直想找機會問一問冷四娘,又擔心露出什麼破綻來。如今已經過去兩年,等從海穴出去,不知道又是多久,待到那時,自己無論變成什麼模樣,相信冷四娘都不會起疑心了罷?

吃飽喝足,夙冰拾掇下殘局,也開始打坐。

催動丹田內尚未化為靈力的元陽之氣,在周身經脈內再度流轉,沒有上次的急功近利,她每一步都行的十分沉穩,一旦觸近道宗的門徑,練氣期修行對於她來說,幾乎是水到渠成。

運行數十圈過罷,夙冰將靈力重新收回丹田,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

她感覺,那股燥熱越來越盛,幾乎要將身體撐爆。

若將身體比作一個容器,築基是口鍋的話,那練氣頂多是隻碗,能夠容納的靈力實在有限,且不能自行遊走,隻能靠意識推動。她的意識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將鍋裡的東西全部丟進碗裡,根本無法全部吸收元陽之氣。

為今之計,唯有換一種方式,將它們通過肌肉骨骼,要麼吸收,要麼散出體表。

至於換什麼方式……

燥熱的難受,夙冰下意識的側目望了拓跋隱一眼,哪怕設下禁止,一股熟悉的元陽香氣還是不斷飄進神識,她鼻下又是一熱,喉嚨緊了緊,忍不住吞了幾口口水。

凝神壓下心頭那股邪念,她站起身,走去陣眼處,再次施下法術。

這一回並沒有隔太久,便又有一隻海獸尋氣而來,她捏了個避水訣,浮在海穴附近的水域裡,來一隻宰一隻,以此消耗自己過剩的精力和幾乎按捺不住的躁動。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除了獵殺妖獸,就是練氣打坐,修為早已達到練氣七層頂峰,怕拓跋隱生疑,便被她刻意壓製住。

憋得難受,隻能沒日沒夜的屠殺妖獸。

於是,海穴周遭的二階妖獸幾乎絕了種。

因為陣法太過粗鄙,無法吸引太遠的妖獸,夙冰便撐開防護罩從海穴飛出,小心翼翼避開上域混沌漩渦和高階海獸,去稍遠一些的海域尋找二階或是三階海獸。

偶爾遇到四階,勉強也能殺掉,不過弄得一身傷罷了。

因為獵殺太多,總有吃不完的妖丹,拓跋隱就拿來煉丹製藥,身體恢複的速度也是極快,而且隻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築基後期。

“隱師叔,我看這幾日上域的漩渦似乎小了許多。”

夙冰拖著一頭七尺多長的巨尾海豹,從海穴口跳下,三年過去,十四歲的小身板瞧上去清瘦,卻如鐵打一般結實,擼起袖子來,隱隱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線條。

拓跋隱抬起頭,拿一對兒鳳眸瞧她:“怎麼,想出去了?”

“師叔難道不想出去?”夙冰將胳膊一伸,從海豹腹部精準無誤的掏出妖丹,“算算日子,很快就到宗門小比、選拔弟子參加名仙堂大會的時候了,難道您不代表拓跋世家出戰麼?”

“是你想參加吧。”拓跋隱一手接過妖丹,睇她一眼。

夙冰涼涼一笑,不置可否。

名仙堂大會十二年一次,機會難得,她確實很想參加。妖獸未達七階,終究是些不長腦子的蠢物,殺再多權當鍛煉身體,但和修士同台競技,卻是提升鬥法能力的絕佳途徑,麵對形形色|色的同級高手,方能找出自己的不足,方能愈戰愈勇。

對於長生之事,她向來看得極淡,但一顆追求力量的心,從來不曾停止跳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