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畫中人(1 / 2)

咬緊牙關,夙冰祭出之前在萬象居淘來的手環,撤回防護罩,轉將靈力全部注入其內全文。隻見手環瞬間套在腕上,一條胳膊漸漸化為獸爪。

陸佰不屑的揮刀直砍,隻用七分靈力。

刀刃即將劈在腦袋上時,夙冰用那隻化形的鐵爪,緊緊掰住。

一個以靈力猛壓,一個以蠻力死抗,就這樣僵持不下。

夙冰這隻手環,是件玄級上品法器,隻能抵擋玄級以下的靈力衝擊,而陸佰手中的燦金長刀,卻是一件地級中品法器,加上陸佰本身修為高於夙冰,理論上,她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哼,真是以卵擊石。”拓跋戰鄙夷的將臉轉去一邊。

“那可未必。”見識過夙冰獵殺猛獸的手法,拓跋隱將略皺的眉頭漸漸舒展,目不轉睛地道,“陸佰出招雖然霸道,可惜靈力消耗的也快,這一點,他比不過小扇。”

元寶默默聽著,忽地問:“隱師兄,你同這名小輩弟子很熟麼?”

拓跋隱原本全神貫注地盯著擂台,經他一問,微微笑道:“相處三年,也算熟吧。”

元寶望一眼擂台,吹去帽簷毛邊沾著的雪片,隨他笑笑,便不再說話。倒是名揚盯著夙冰那隻化了形的爪子,傳音道:“咦,她手上那枚手環,我許是哪裡見過。”

“我店裡賣出去的。”元寶不假思索地回道,“據販子說,是從一具築基女修士的屍首上找到的。看她穿戴,應是出身名門,身上的儲物袋已經沒了,隻有手環套在手臂上取不下來,就被販子一刀砍斷。”

“卻又害怕被其家族發現,便宜出手了?”

“恩。”元寶點點頭,望他一眼,“你確定見過此物?”

名揚皺眉:“我確實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能讓我有印象的法器,其主人想必也是了不得的出身,她若真是你朋友,還是勸她莫要再用此物於人前。”

元寶打了個哈欠:“朋友,有時候是用來出賣的……”

兩人說話的空隙,周圍觀戰的弟子們一個個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

陸佰也有些難以置信,他修法術之際,兼修體魄,與人鬥法,對方常常補充三次靈力,他也未必補充一次。可今日,他的對手隻是一個小姑娘,靈力雖然不強,卻那麼紮實,好像源源不斷……

漸漸覺得丹田有些空,陸佰想要抽刀,卻被夙冰牢牢攥在鐵爪內,動彈不得。

擂台上不允許補充靈力,再這樣下去,他必輸無疑,便當機立斷,棄了金刀,直接將餘下所有靈力彙在掌上,以掌作刀,向夙冰腦門劈去。

夙冰早猜如此,銀牙咬碎,硬生生挨下他這一掌。

五官漸漸滲出血水來,夙冰痛得撕心裂肺。

一揚手,用鐵爪扣住他的手臂,再一個翻身,直接卸掉他一條胳膊!

隨著陸佰一聲慘叫,圍觀的人群幾乎鴉雀無聲,先前是為小姑娘捏一把冷汗,現在是被小姑娘嚇出一身冷汗,雖然他們在報名之時,早已立下了生死狀,但她這種以命搏命地凶殘打法,實在是……

陸佰抽搐著倒地,夙冰捂住胸口,猛地吐出幾口血水。

裁判者瞪圓了雙眼,隔許久,才在陸佰的名字畫上一筆:“玉屏峰冷小扇晉級。”

慘白著一張臉,夙冰鞠了一禮,踉蹌著走下台,暗暗催動丹田內的元陽之氣,修補受損的經脈。幸好陸佰所剩下的靈力不足三層,否則,她不死也去半條命。

“至於這麼拚麼?”

拓跋隱上前扶住她,從儲物袋裡摸出一瓶丹藥,“終究一場比試,輸贏不過虛名而已。”

夙冰痛得難受,實在是懶得與他說話,

如他這種生來好命,又得良師栽培的家夥,哪裡懂得底層小弟子的辛酸。往事不堪回首,想當年她春風得意時,一直覺得自己的一切,皆是刻苦得來的,卻不知,拜得一個好師傅的意義。

風聲獸有眼色的很,見她體力不支,立刻撒丫子跑上前,俯下身去。

夙冰有氣無力地爬到獸背上,眼皮兒沉沉的,顧不上告彆,驅著風聲獸返回玉屏峰。

傷的實在不輕,剛一進洞府,就滾落在地。

吞下那顆療傷丹藥,她盤膝而坐,加快元陽之氣的運轉速度。奈何一場比試下來,靈力耗損太多,陰氣不足,陽氣太盛,又開始在經脈內橫衝直撞。

丹田內好似著了大火,燒的靈根快要枯竭。

夙冰放出部分元神,探進丹田之內,隻見原本靈氣充裕的泥丸宮,此刻如久旱的稻田,層層皸裂。她站在乾枯的土地上,心裡漸漸產生疑惑,是不是她太大膽,太急功近利了?

正想辦法調息內力,丹田內溫度驟降,緊接著,一股沁人心脾地雨水從頭頂澆灌而下。

借著這股潤澤之息,她的元神盤膝坐在丹田內,迅速將其與熾熱的元陽之氣糅雜在一起,兩股力量糾纏許久,漸漸融為一體,滋潤周身骨骼經絡。

半個時辰過去,丹田再次盈潤起來,四條靈根猶如枯木逢春,長勢喜人。

夙冰收回元神,大呼一口氣,睜開眼睛便道:“謝謝重霜師叔。”

背後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夙冰回過頭,瞧見他臉色難看至極,心頭一悚。三年未見,肯定被他發現,自己的體質發生變化,無法再做爐鼎了吧?

“我聽說,你卸去陸佰一條手臂?”夏重霜雙眸一沉。

“當時此人下了狠手,弟子為求自保……”

夙冰低下頭,才將發生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的那麼快?陸佰是雲鬆道君的關門弟子,難道雲鬆道君已經找上門了?這種技不如人又失氣度的事兒,堂堂一峰之主做不出來吧?

誰知道,夏重霜竟然冷嗤一聲:“既然他下狠手,你就該直接取他性命。”

說完,轉身回去院中的涼亭。

夙冰怔愣片刻,提步跟上:“師叔,此人好歹是雲鬆道君的徒兒。”

“那又如何?”夏重霜端坐在石桌前,撚起畫筆,稍一沾墨,唇畔微微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修仙界以強者為尊,莫說是關門弟子,便是親生兒子,敗了就是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