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太平鎮(二)(1 / 2)

彪悍奪舍手劄 喬家小橋 10501 字 3個月前

第二日一早,三個人便朝太平鎮出發,修仙界有個不成文規矩,非情況特殊,不得在凡人界展現神通全文。又因是在鬨市區,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使用飛行法器,三人隻好租下一架馬車。

幸好太平鎮距離此地並不遠,不出兩三個時辰,便能抵達。

馬車顛簸的很,三人都沒怎麼說話,臨近時,藍少卿忽然傳音道:“夙師妹,我記得送你前去地獄岩時,你隻有練氣八層、還是九層來著,怎麼短短半年時間,竟就大圓滿了?”

夙冰正靠著車窗小憩,經他一問,心頭倏然一滯。

果然,藍少卿又歎道:“真是不可思議,你今年才十五吧,算一算,估摸著十六七歲便能築基,隻比我晚了兩年而已呀。唉,看來我果然如父親說的一樣,不求上進啊……”

“少卿師兄過謙了,夙冰能有今日,實乃師傅所賜。”夙冰實在沒辦法,隻能再度將秦清止搬上台麵,“前段日子,子涵師兄約我前去浮屠塔曆練,恰好師傅也在。當時落在一名魔人手上,身受重傷,師傅便賞賜了許多丹藥。”

“如此說來,師妹也算因禍得福了。”藍少卿稍稍泯唇,不再多言。

馬車一行進太平鎮,幾乎不用放出神識,即可嗅到濃重的死氣,鎮上蕭條的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符籙貼了滿牆。風乍起,吹的柳絮伴著紙錢四散翻飛。

馬夫“咻”的一勒馬韁,顫聲道:“對不住啊,隻能送各位到此了。”

藍少卿躬身下了馬車,遞上一錠銀子:“多謝。”

“唉,若不是家中老父病重,急需銀子,萬萬不敢接您這單生意。”待夙冰和穀月嫻也下了馬車,馬夫再是一勒馬韁,掉轉馬頭,大歎一聲,“幾位道爺,自求多福吧。”

說完,噠噠噠的飛奔離去。

夙冰同藍少卿麵麵相覷,不由一笑。

穀月嫻跟在兩人身後,抱著雙臂,顫顫道:“兩位仙師,你們有沒有聽見女人的哭聲啊?”

藍少卿好笑道:“穀姑娘,你不是除魔師麼?”

“但我本事差,從來都是給師傅打下手的啊。”穀月嫻快走幾步,跟在藍少卿身後,“藍仙師,你們修仙之人,難道都不是人了麼?”

“此話怎講?”

“陰森恐怖的,你們怎麼一點兒都不害怕?”

“倘若連我們都怕,妖魔邪道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藍少卿安慰著拍拍她的肩膀,“穀姑娘大可不必太過憂心,此次前來太平鎮的修士,絕非泛泛之輩,定能查出你師傅的下落。”

穀月嫻紅著臉,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手:“多謝藍仙師。”

“穀姑娘客氣了,叫我少卿便好。”

“您可是仙師,怎麼能夠?”

“先前你不是也說了,仙師也是人,況且我也不比你年長幾歲。”

“那,少卿哥哥,月嫻失禮了。”

夙冰默默跟在一旁,瞧著兩人膩膩歪歪,覺得自己挺多餘的。不得不說,藍少卿除卻一張國色天香美人臉,還真有一顆溫柔多情美人心,但凡對方是個雌性生物,無論好壞美醜,皆能平添三分憐愛。

不過,舉止倒不輕浮,並不惹人討厭。

驀地想起幾年前,白毛曾批命於他,說什麼自命風流過罷,終取一瓢飲,一生一世為情所苦。嗬,也不知誰家姑娘,會有這個榮幸。

夙冰抄著手,頗好奇的瞄他一眼。

自從在銅門山外第一次見到他,就已是築基中期修為,以他風靈根的資質,幾年過去了,竟連一絲長進也沒有,怪不得會被淩夷道君轟出宗門四處曆練。不過觀他這般態度,怕是再有個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修到中期頂峰。

他老爹說的真對,果真不求上進。

探查著走到祝家莊外,已有管家守候多時。

看到穀月嫻,他眉頭一皺,但見夙冰和藍少卿,氣度明顯異於常人,年過半百的老者快步上前,萬分惶恐地道:“兩位仙師,老朽在此恭候多時了,快快請進。”

藍少卿施施然欠身:“勞煩了。”

幾人隨老者進入莊內,院中涼亭已經聚集了五名修士,原本正有說有笑的把盞言歡,瞧見藍少卿,紛紛起身:“藍道友,明明是你最先離開薑國,為何來的比我們還遲?”

“路上遇到些麻煩,耽擱了。”

藍少卿拱手寥寥一笑,再側了側身子,露出夙冰的臉來,“向各位道友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清止師叔座下弟子,藍某的同門師妹,夙冰。”

夙冰放眼一望,這五名修士中,隻有一名同藍少卿一樣是築基中期修為,其他皆為築基初期,而且靈氣明顯不足,多半是依靠築基丹強行築基的。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大都同藍少卿類似,錦衣華服,環佩叮咚,妥妥出身名門世家的一票紈絝弟子。

夙冰腦子裡,忽然升起一團不祥的預感,與他們同行,估計還不如獨身一人。

但她還是上前一步,施禮道:“夙冰見過各位前輩。”

這五人原本見她隻是練氣修為,並沒有放在眼裡,但同樣來自北麓,自是無人不知無極宗秦清止的大名,這才認真將她審視一番。

藍少卿一一介紹過罷,奇道:“嶽道友呢?”

“他一早進了堂屋,不知在和祝家老夫人聊些什麼。”

“那咱們也去瞧瞧。”

一名錦袍修士笑著說道:“有什麼好聊的,你快將他叫出來,是時候出發了。”

這廂話音一落,一個聲音沉沉傳來:“以嶽某拙見,大家還是莫要去了,萬壑穀內的修士,修為恐怕以達金丹期以上。”

夙冰回過頭,隻見一名青衣男子深鎖眉頭,緩步上前。

竟是單火靈根,修為已達築基圓滿,想必此番出門曆練,是為了尋找機緣結丹。

藍少卿琢磨了下,問道:“嶽道友何出此言?”

“嶽某問過府中老人,說三十年前,此地曾經連降半個月暴雨,以至山體滑坡,上行一個村落整個陷落,近兩百多人遇難,才形成現如今的萬壑穀。而就在三個月前某一夜,平靜了近三十年的山穀,忽然又是一陣電閃雷鳴,但僅僅持續一夜,清晨即平靜下來。”

青衣男子垂了垂眼睫,續道,“再然後,此地開始頻頻有人失蹤。”

“這能代表什麼?”

“代表,藏在萬壑穀內的,不是妖,亦不是魔,極有可能會是鬼修。”藍少卿尋思了陣兒,蹙眉道,“三月前那夜暴雨,許是他結丹引發的天劫。”

幾名錦袍修士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搖頭:“鬼修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兩位也信?”

“無稽之談?”青衣男子扯唇一笑,“你們許是不知,此地靠近酆都吧?”

“竟真有酆都?!”

“那也不對啊,短短三十年,怎麼可能結丹?”

“這便是關鍵所在,穀內必有蹊蹺。然而,就算藏有寶物,也不是我等能夠輕易染指。”

同穀月嫻站在一處,夙冰默默聽他們交談,倒是對這姓嶽的心生幾分好感,瞧他模樣,也該出身名門,但並沒有染上家族子弟的習性,而且冷靜睿智,頭腦清晰。

場麵沉寂了會兒,一人斟酌道:“咱們既然來了,豈有臨陣退縮的道理,一個三十年便能結丹的鬼修,想來根基不穩,咱們有七個人,還怕他不成?”

餘下四人麵麵相覷,連連點頭:“什麼龍潭虎穴不曾闖過,小小一個鬼修,怕他作甚!”

青衣男子望向藍少卿:“不知藍道友意下如何?”

“既然諸位道友都同意,藍某自然沒意見。”

藍少卿偏了偏頭,對夙冰道,“夙師妹,我覺得你和穀姑娘還是不要去了吧?”

夙冰一直在琢磨此事,倘若萬壑穀內真有金丹境界的鬼修,自己一個人過去,危急時刻還能使用一次元神之力,但若是一群人跟著,等同於找死。哪怕真有什麼寶物,這麼多人,也輪不到自己,還巴巴跟過去乾嘛?

正打算點頭,隻聽穀月嫻道:“我必須去!”

藍少卿為難起來:“穀姑娘,對付金丹期的鬼修,我等自身難保,怕是無暇看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