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指著東麵的山洞道:“回師叔的話,築基師叔們全在熔爐室。”
夙冰略一點頭,向他指的地方走去。
駐足在山洞門口,除卻鏗鏘擊打精鐵的聲響,還時不時傳來陣陣哄笑聲,其中兩道聲音夙冰熟悉的很,正是慕容潯和秦君澈的。一聽說拓跋戰同人鬥毆,她就猜到少不得這兩個人。
以拓跋戰今時今日之體魄,戒律堂單純的體罰根本無需夙冰為他操心,但同這幾個敗類關在一處,能不能活著出來真是不好說,這便是夙冰放心不下、非要過來一趟的原因。
眼眸一沉,她撩起裙擺走了進去。
熔爐室並不大,中間有個兩人高的三味真火爐,左右兩邊各是十幾個鑄鐵池子,夙冰一眼瞧見角落裡的拓跋戰,半裸著一條胳膊,正悶著頭擊打玄鐵胚,腳邊的儲物框,已經盛了上百個提純過的精鐵。
再看慕容潯他們那邊,幾個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喝茶品茗。
“喲,那不是夙冰嘛!”
秦君澈正說著笑話,眼尾一掃,瞧見了夙冰。慕容家的兩兄弟也望過去,慕容潯一腳蹬在鑄造台上,輕蔑的扯了扯唇角:“嘖嘖,真是想不到,這臭女人還真有臉回來。”
拓跋戰一直背對門口,聽見幾人言語,才停下手中活計,轉過臉,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夙師姐……”
夙冰麵無表情,背手上前幾步:“你是怎麼回事?”
喉結滑動了下,拓跋戰沒有吭聲。
瞧他被爐火熏成一塊兒黑炭,黑的油光發亮,從手心到胳膊起滿了火毒泡,一路延展到肩膀……這隻是能瞧見的,瞧不見的,不知道傷成什麼樣。
很明顯,這裡的管事沒有了慎真人鐵麵,肯定收了慕容家不少好處。
夙冰直勾勾盯著拓跋戰,攏起眉,臉上生出三分慍色:“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說自己有分寸?這便是你的分寸?”
拓跋戰依舊不吭聲,避開她的目光,舉起手中靈錘,繼續淬煉精鐵。
就算他不肯開口,夙冰也能猜出來,八成同美人榜的流言有關,便慢慢轉過頭,眼風淩厲的掃過慕容潯幾人,抿了抿唇,冷冷道:“幾位師兄倘若有何不滿,大可以衝著我來,聯手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麼英雄。”
“衝你來?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慕容潯揚起眉,諧謔一笑,“以為是尊上的弟子,咱們便要伏低做小不成麼,不過是個沒有家族背景的賤民,少在咱們麵前囂張!”
秦君澈立刻附和:“說的沒錯,也不知道師傅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收你入室!”
根本不等夙冰說話,慕容潯又道:“想讓咱們饒了他也行,不過,得聽夙師妹一句真話。”
夙冰微微皺眉:“什麼?”
慕容潯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一眼,頗為曖昧地道:“畫中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你夠了!”拓跋戰將手中錘子一丟,冷冷望過去,眼神裡的冰冷刺的慕容潯一個寒顫,“總拿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開賭,還有完沒完!”
夙冰拍拍拓跋戰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笑笑道:“潯師兄既然這麼想知道,不如回家問問你大哥,他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兒。”
臟水潑誰頭上不是潑,讓你姓慕容的得瑟!
其他幾人意無意的看了慕容潯一眼,慕容潯怔愣了下,怒道:“你這賤民,竟敢汙蔑我大哥!誰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玄音門的宣於逸,你還想說謊!”
夙冰倒真一愣,這事兒怎麼又和元寶扯上了?
“夙師妹,敢做何以不敢當?”
秦君澈冷笑道,“咱們抵達玄音門的那天晚上,你可是一夜沒有回房。”
兜了一圈,又兜到那一天,夙冰真懶得跟他們說話,但拓跋戰還要在這待一年:“那天我是去了,但待了沒多久便出來了,而且是沈師姐讓我去的,不信你們問她。”
“問我什麼?”
夙冰話音才落,突然從洞外飄來一個極冷清的女聲,幾人將目光投去,隻見沈沁眉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一襲月白色牡丹彩碟戲花留仙裙,素淨中又透出幾分高貴,美的讓人難以直視。
她身後,還跟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穿著石藍撒花羅裙,雖比不上沈沁眉,但同樣光彩照人。夙冰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佟玉兒。
打從這兩人一出現,一洞府的男修,除了拓跋戰以外,基本全都丟了魂。
夙冰對著沈沁眉微微欠身:“沈師姐,你來的正好,還請你為我做個證,那日在玄音門,是不是你讓我去向宣於道友取東西的。”
他們原本便是聯姻道侶,說出來根本毫無妨礙。
哪知沈沁眉卻疑惑道:“夙師妹,你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夙冰訝異了下,該不是沉柯真人的死,把這姑娘刺激傻了吧?一拍儲物袋,她將盛著知髓草的玉盒取出來,緩緩道:“此物,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沈沁眉蹙了蹙她那好看的眉,麵上現出一抹難堪:“我原本想要來著,可惜被宣於道友搶去了,彼時還以為他是拍來送給我的,不曾想,他卻送給了夙師妹……”
這下,夙冰真真有點兒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明天的飛機回老家,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上,先在這請個假。
前文總要鋪墊兩章劇情,然後才能各種鬥法各種展開,明天更不了的話,我後天會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