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比鄰而居(1 / 2)

彪悍奪舍手劄 喬家小橋 10809 字 3個月前

從靳耀口中聽到這話,一同來參加壽宴的儒修十分稀罕,琴音戛然而止。

他們紛紛撩開窗簾望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門道。兩側的女修士見一票儒修四處張望,趕緊整理儀容,一時間媚眼漫天飛舞。

夙冰嘖嘖稱讚,九麟島的風氣當真開放,便也朝那寶船多看了幾眼。

還彆說,這些小儒修們細皮嫩肉,相貌確實生的不錯。

“真是不知羞恥!”邪闕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一張臉猶如三月飛霜,心裡雖然百般個不願意,卻也知道說話時改變腔調,“附庸風雅的窮酸儒生而已,有何好看的?”

“比起你來,那是差遠了。”夙冰心情愉快,頭也不回的順口一說。

“貧嘴!”邪闕偏過頭,略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哪知夙冰又補充了一句:“但是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總不如新鮮的。”

邪闕一張臉,“唰”的由白轉黑。

今次來的儒修,全是金丹期,邪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還是能夠聽到。靳耀的神識一直鎖定夙冰他們,聽罷這話,微微泯了泯唇:“人如其貌,果真冷豔。”

許是早被人罵習慣了,這些儒修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聽靳耀一說,也忙循著聲音望過去,這一瞧,也頗為驚豔:“呦,這是誰家姑娘?”

“哪裡是個姑娘,你沒看她盤著婦人髻?”

“旁邊那個,該不是她道侶吧?”

“嘖嘖,的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

“隻有築基初期?咦,怎麼探不出靈根元氣?”

“沒看她手上戴著佛珠?”

“那佛珠,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

他們這廂討論的熱烈,其他女修心裡頗不是個滋味,憤憤然的將目光投向夙冰這船,見邪闕盤著婦人髻,才有所收斂,忽又覺得怪異,這道侶二人,也太不般配了吧?夙冰原本看熱鬨正看的樂嗬,陡然發現成為眾人焦點,不由沉了沉臉。

莫非被瞧出什麼端倪來了?

其實這種變裝很不靠譜,因為男女修士之間的陰陽之氣不同,若是以修為擅自改變體內的陰陽之氣,極有可能出現虧損,所以,她才將邪闕的頭發綰成婦人髻,用以混淆視聽。因為隻有邪修、亦或是雙修道侶的陰陽之氣,才最容易出現混亂。

邪闕也就罷了,人家修為高,隻要對方沒有合虛以上修為,很難分辨的出來。但自己隻是個結丹期,若是碰上元嬰中期以上的修士,隻需神識刻意一繞,立馬穿幫。

不過,女修士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女扮男裝的不要太多。

隻要不是真龍刻意鎖定,哪有元嬰期修士閒著沒事,探究她小小一個結丹?

不一會兒的功夫,東陵書院的寶船便漸漸遠離,水門才又恢複起初的平靜,那些女修沒見著靳耀,大失所望的模樣,有幾個心裡不滿想找茬的,被長輩告知夙冰乃是金丹修為之後,立時偃旗息鼓,誠惶誠恐的將腦袋縮回繡船。

夙冰便繼續驅著舢板向前行進,剛才情緒緊張,這會兒一琢磨,她似乎明白過來,船上那群金丹儒修是在圍觀邪闕,越想越覺得有趣,忍不住輕笑出聲。

三人很快上了岸,夙冰學著其他的人模樣,將小舢板以靈力縛在木樁上,然後隨著人潮向天恒門走去。天恒門嶽掌門這場壽宴,排場極大,除卻九麟島各重量級的人物之外,其他修仙界也紛紛送來賀禮,或是派遣代表前來觀禮。

夙冰一開始還以為嶽掌門是有什麼大事宣布,問過可悟才知道,原來講排場乃是九麟島一大特色,也是道、儒兩家相互較量的產物。可悟還說,類似這種盛宴非常頻繁,道派還算好的,尤其是儒家,高層壽辰要大肆宴請、高層納妾還要大肆宴請、小輩成人、築基、結丹、成親,統統都要大肆宴請,以至於他們的生活,一半是在自己洞府,一半是在彆人洞府,一半是苦哈哈的醒著,一半是昏沉沉的醉著。

夙冰聽得目瞪口呆,儒修的修行方式,還真奇特。

“夙施主,那邊是報名處,先要通過初試,才能拿到比賽資格。”

隨著人潮一路走近天恒門,可悟踮起腳尖,非常吃力的指著門樓西麵的一處人群,“此次擂台賽,就算拿不到進入秘境的門票,獎品也是十分豐厚的。”

夙冰搖頭:“我沒興趣。”

倘若沒被真龍族通緝,倒是可以同其他修士切磋切磋,提升一下鬥法能力,但現在他們尚有任務在身,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哪能輕易暴露自己?

可悟無奈的指了指天恒大門:“夙施主,你有邀請函麼……”

小和尚點到為止,夙冰便明白了,敢情隻有參加擂台比賽,才能進入天恒門,名次拿的越是靠前,距離上善天池越近,到時候偷偷潛入進去,才更安全。

“行!你倆在這等著!”

夙冰一撩袖子,興致勃勃的朝人群裡紮,胳膊卻被人拽住,轉過頭,隻見邪闕寒著臉傳音:“是我要克製魔性,我去打就是了,有你什麼事兒?你操哪門子閒心?”

夙冰皺起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可悟傳音道:“邪闕施主,你帶著佛珠,施展妖力多有不便,況且既然已經下決心散去邪皇之力,就莫在驅使它,還是讓夙施主去吧?”

邪闕和夙冰驚悚偏頭,可悟睜著明亮亮的眼睛望著二人:“怎麼了?”

他二人回過頭來,對視一眼:天啊,這小禿驢太可怕了!

但小和尚說的句句在理,夙冰不管邪闕反對與否,兀自朝向報名處走去。幫邪闕是其一,她自己心裡也有些癢癢,進階金丹期之後,還從未和同等級的對手切磋過,況且對手有儒修還有佛修,機會十分難得。

夙冰先去看了布告,了解一下擂台製度,然後走去金丹組報名抽簽。

“推薦信。”

報名官是位金丹後期老者,打量夙冰幾眼,說道,“老夫怎麼覺得,道友不像九麟島修士?此次擂台賽隻是島上修士之間切磋助興,外籍修士不得報名參與。”

夙冰心裡一沉,這九麟島果真是排外排的厲害,麵上微笑著,背後的兩隻手,卻在向可悟求救。可悟忙不迭牽起邪闕的手,快步上前,笑的眉眼彎彎:“趙施主,許久不見。”

姓趙的老者眯著雙眸,似是回憶了下,鋝著長須笑道:“竟是釋心尊者高徒。”

可悟同他寒暄幾句,另一隻空閒的手又牽起夙冰,眯起眼道:“趙施主,這兩位是小僧的俗家父母,他們皆是九麟島內的散修,常年在外遊曆,近日才回島來。”

夙冰額角青筋抽搐了下,麵上依舊微微笑著。

在九麟島,佛修的人數最少,卻占有重要一席,就是因為和尚修到最後兩個大境界時,不必四處逃竄著躲避天劫。話說昭延寺共有佛修六千八百多人,大部分停留在最初兩個境界,能修到舍利、佛光這兩個境界的修士少之又少,同道、儒大批量的金丹期沒法比。

但昭延寺上有頂尖佛修坐鎮,三位出竅(化神)期、兩位合體期(合虛)期,據說還有一位大乘涅槃期的前前前戒律院首座長老,雖然已經失蹤了七八千年,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

正是因為他們的光輝,憑誰也不敢小看佛修在九麟島上的地位。

而可悟的師傅,正是兩位合體期佛修中的一位,現任戒律院首座長老釋心尊者。道修分為法修和劍修,佛修則分為禪修和武修,釋心尊者正是為數不多的武僧修士。

不隻昭延寺,此人在整個九麟島極有威望,無奈性子冷寂,不近人情,從不肯收徒弟,卻在兩年前領了一名小和尚入門,就此寶貝的很,走哪都帶著。

故而趙姓老者不敢怠慢,一改之前的輕視,將一個玉牌遞給夙冰:“道友請將道號以及相關信息寫在裡麵,待過幾日,大會自會為道友排期。”

“多謝趙道友。”

夙冰趁機抽出手來,將玉牌接過,笑容可掬。

那趙姓老者眼尾餘光掃過邪闕,也嗬嗬笑道:“既有如花美眷相伴在側,又有慧悟靈童承歡膝下,道友的好福氣,可真是羨煞旁人。”

夙冰忙謙恭地道:“一般,一般,內子笨拙,犬子頑劣,在下甚是頭疼……”

“可悟?”

兩人正寒暄著,身後忽地響起一個聲音,轉過頭去,隻見來了一群佛修,足有四十來人,統一身著素白僧袍,袖口處以金線繡著一個“昭”字,一看便知來自昭延寺。

後排和尚齊刷刷行禮:“弟子見過可悟師叔。”

可悟一個激靈,上前雙手合十,對前排行禮:“可悟見過可笑、可愛、可恨師兄。”

為首的那名佛修倨傲的瞥他一眼,又將審視的目光投向夙冰。眼風刀子似的劃過臉頰,夙冰心道完蛋,他們方才說的謊話,他們肯定聽見了,哪知那佛修又將目光收了回去,問道:“怎麼隻有你一個,釋心師伯呢?”

“我與師傅從北麓回來的途中,遇到有妖物屠殺真龍一族,師傅震怒,便循著妖息一路追去,命可悟先行回島。”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