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山海鏡[無限] 往生闕 5279 字 5個月前

裴遠鴻也不是無故帶薑遺光來探尋的,方才附耳在衛善元身邊說話的那個侍從明顯有要事,叫他讀了一二唇語。

他立刻明白過來,衛善元這是要去看看貨了。

那頭,衛善元也不痛快。

當初他鬼使神差下才把甲號房船票售出去,誰知這些客人竟一個個都這麼多事兒,叫他連第一個探訪的姓薑的那位也懷疑了起來。

現在想想,他當初為什麼要售甲號房船票?簡直就跟失心瘋了似的,為了一點小錢,惹來一堆麻煩。

衛善元大步往船艙下走,袍角都要飛起來,侍從緊跟著,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一行人從閣樓上層層往下,折過好幾道樓梯口,過好幾道門,越往船艙底越陰涼,江水在外頭湧動,隔著牆發出古怪的汩汩湧湧水流聲。

在這片古怪的水流聲中,還有隱隱約約女子痛苦的悶哼聲。

這讓衛善元心情好了些。

厚重大門慢慢推開,刮擦出令人牙酸的磨擦聲,這一層擺放了不少厚實木箱子,還有兩邊看守的侍從連忙跪下:“主子,那人醒了。”

“嗯。”衛善元腳步不停,繼續往前。兩邊堆得不高的箱子中間開了條道兒,守在路儘頭的侍從把最後一道堆起的箱子搬開,露出後麵又一道不甚明顯的小門。

小門打開,更加陰冷透骨的寒意撲麵而來,女子悶哼的聲音更加清晰。

方映荷憋著股氣。

來的是“人”,至少此刻是人,那就還有活路。

最怕這群人突然想起來自己是鬼,連層畫皮都不掛了,到那時她才叫無路可走。

“還不肯招?”衛善元問。

牆麵上掛著個人,頭發散亂,身上深一條淺一條傷疤,十指的指甲都叫拔了,紅紅地滴著血。

“主子,她死活不認,至今沒說自己是哪家的。”施刑的人也無奈了。

“她起先說自己就是想回鄉看看的客人,後麵又隨便編了個李家,對不上來後,又扯謊說自己從京城來……”說著他都想笑。

京城來的?哈哈哈,能在京城穩住腳跟的商人還用的著貪圖打聽南邊?還專門派個女人登船打聽?

衛善元又嗯了一聲,命令:“讓她說話,我親自問。”

那人就連忙把堵嘴的粗布巾撤了。

沒辦法啊,骨頭這麼硬的女人還真是頭回見,他心裡還有點佩服。

方映荷這才感覺鬆快了點。

她自小習武,習武起初就是學會怎麼挨打,先是挨,然後躲,再慢慢會反擊,真說起來,她也有十幾年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但她還清醒著,沒暈死過去。

此刻,她一聽就聽出來,來了個能做主的人。

“衛家能做主的來了?”方映荷決定扯虎皮拉大旗。

衛善元站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笑問:“方姑娘?”

方映荷道:“沒想到衛家就是這麼待貴客的。”她模仿著方映月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你猜猜,我回去後,我身後主子能不能容你們衛家。”

“方姑娘,這種時候還嘴硬?”衛善元也要給她氣笑了。

衛家在閩省一帶靠炒茶生意發家,後來包了茶園,生意越做越大,可惜來了個洪家橫插一腳,兩家人爭貢茶之名,衛家惜敗,差點被打得七零八落。

之後,衛家就做起了彆的生意,什麼都沾點兒,南貨運往北,但到底是不如彆家家底子厚,這才想了歪點子。

從那以後,衛家就一點點起來了。同時,也越來越多人打著各種名號想學獨門手藝,想打聽個中關竅。但衛家一律隻用家生子,或簽了死契的一家老小,堅決不許家中機密外流。

利字半邊刀,有些人為了銀子能殺自己親爹娘。衛善元見多了這種人,隻覺得方映荷說話可笑。

方映荷喘著氣道:“我本和其他幾人一道兒上船,原就是想做些生意,至於你的貨,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不過打聽一兩句。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今日算是我的過錯,多了句嘴,放在彆家當時拉下去打板子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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