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自己挑釁沈青飛,然後引他到宗外決鬥,沒想到沈青飛根本足不出戶,除了那天他與另外兩個人一起看見他朝凡是閣走去以外,他居然再也沒見過他一次。
好在……終於等到了他出現,而且不僅僅是出現,他移動都方向分明是要離開宗門。
於是他立刻通知了其他人。
最終在這裡攔住了沈青飛,將他團團圍住。
他看著每個逃離的方向都被守住的沈青飛,心裡升騰起一股殘忍的快感。
沈青飛動了。
他拔出了劍。
若儀頗有些憐憫地看著他的無用掙紮。
白衣符修站得離沈青飛很遠,大概有七八十米,他知道這些劍修的劍很快,而他是個書生,寫個符得花上他們舞七八式劍的時間,所以他得離他們遠點。
他抬起筆,然後看見那青衣劍修拔劍,心情平靜,嗯,等他跑到自己這兒,他的符早就畫完了。
咦?他有些奇怪地看見那劍修自己紋絲不動,隻是將劍朝他扔來。
白衣符修不禁有些好笑,他這是在做什麼?
他輕飄飄地運起輕功,避開劍來的方向。
但那劍轉瞬而至之後,猛地改變了方向!
像是活的生物一般,調轉劍身朝他襲來!
好快!比剛剛更快!他連忙一邊移動一邊改換符的走向,試圖換成防禦的符咒。
但來不及了,他怎麼躲避,那把劍都能跟上他,而且比他更快,最終一劍穿身!
血花在白衣上綻開,符修書生轟然倒下,雙目大睜,仿佛在訴說不甘。
然後我們再來說說站在沈青飛身後的那個築基初期修士吧。
他離沈青飛要近得多,他是幾人中站得離沈青飛最近的一個。
原本的計劃應該是這樣的,他近戰牽製住沈青飛,然後符修從遠處遠遠地攻擊。
但他剛衝上去,就發現那個劍修把劍朝白衣書生的方向丟去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差點笑出聲,又有些憤怒——這也太輕視他了!他是想赤手空拳麵對他嗎?!
那柄泛著白光的劍到達符修身前的時候,他距離沈青飛還有兩臂的距離。
符修閃躲的時候,他距離沈青飛還有一臂的距離。
他已經能聞到勝利的味道了。
然後他餘光看見那把劍突然活了過來一樣,遊魚般緊貼著試圖逃跑的書生,然後一劍紮了書生個對穿。
他睜大了眼睛。
他有些驚訝。
“有些”或許不是個合適的修飾。
但他的驚訝確實像蒙了一層霧一般,因為他現在正在戰鬥,心神隻有很小很小一部分分在彆處。
但即使是那樣淡淡的驚訝,他依舊可以聽見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大叫——禦劍!這是真正的禦劍!
——怎麼可能?!
——他不是築基期嗎?!
——怎麼會隻有金丹期才會的禦劍!
他既然是個大本營在春風城的散修,自然對春風城旁邊的宗門萬劍宗有些了解,他知道萬劍宗的弟子要學禦劍——但是那種“禦劍”,和正經禦劍差多了,而且一個人是沒法用出效果來的,所以他從沒在意過。
但是怎麼會?!
他腦海中的呼嘯很快被他強行止住,現在最重要的事趁著對方的劍還沒回到手上殺死他!
然後他看著沈青飛身形一飄,下一秒,劍的破空聲讓他左耳一痛,他所看見的下一個畫麵便是,一道白光劃過他的喉嚨。
此時,他的刀距沈青飛僅有一寸。
沈青飛飄然落下,將這個刀修的屍體踩在腳下。
他抬起頭,朝那三個同門一一看去。
他們臉上是純然的駭然。
一個照麵,沈青飛就殺了兩個和他同等境界的修士。
逃!
一瞬間,他們的腦海裡隻剩下了這個詞!
快逃!
現在就逃!
他們的動作不能說不快。
但沒有沈青飛的劍快——人要比劍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隻一眼,沈青飛就計算出了他們三人的逃跑路線,還有他要從哪個角度把劍拋出去才能正好把三個人一次殺死。
這個計算他完成得很快,算一些本能。
於是他的劍再次出手。
突然,一個黑影從他上方的密密的樹葉間猛地墜落!
這是若儀他們雇的第三人。
圍毆一個宗門修士,總得三個同等境界散修才保險吧。
本來的計劃是,刀修與沈青飛搏鬥牽製他,符修在遠處攻擊,然後他伺機而動,找準時機進行致命一擊!
現在就是那個時機。
沈青飛剛剛的禦劍手法他已經看清楚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築基期劍修能夠禦劍,但他已經清楚了對方的劍回手的速度——以他兩個隊友的生命為代價。
他確定那個劍修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雇主們,所以……這次隻要等他的劍飛出,飛到第一個雇主的位置,這時候就算他想要立刻召回飛劍,也需要一點時間,而他的刺殺,完全可以在這個時間裡完成。
他在這棵樹裡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看見了那個劍修抬起頭看向他。
他在心底殘忍地念道——來不及了,小劍修。
然後他看見那劍修麵前猛地出現了一根……坑坑窪窪滿是凹陷的……黑色鐵棍?
棍子出現在空中就筆直地向下跌落,那劍修握住棍子最上麵的一截,就像去握一把劍,然後橫在了身前。
他的攻擊被擋住了。
下一秒,沾了三個人的血的萬劍宗佩劍歡快地回轉而來,繞了個小圈,從背後刺中黑衣人。
一聲沉悶的重響,是那個黑衣人的屍體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沈青飛突然意識到,自己誤解了對方,原來他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種很深的墨綠色,大概是為了更好地隱藏在樹葉中吧,還挺敬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