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那白衣修士有種冷若冰爽的氣質,他手中執一把刀,一把雪亮的刀。

刀把上有細碎的霜在不停覆蓋又融化,於是沈青飛就知道了對方是誰。

或者說,“知道對方是誰”這個說法有點過了,應該叫做知道了對方的實力區間才對。

在戰鬥間隙,沈青飛與傅遙以及其他幾個與他交過手所以簡單認識了一下的對手交換過信息——比如那個重劍少女。

其中就有人提到一個實力強悍的白衣刀修。

“主靈根為冰靈根,出手極快,刀意霸道,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他送出場了……所以沒啥信息能分享給你的,如果遇到了那就,呃,多加小心?”

沈青飛麵色凝重地將兩把劍橫至身前。

“多加小心。”——這就是他唯一得到的建議,所以他也隻好多加小心。

那白衣刀修冷漠地看了看他的兩把劍,又把目光移到沈青飛臉上,兩人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互一點頭,然後——出手!

甫一出手,沈青飛就知自己遇上了勁敵。

他也知道了那句“出手極快”是什麼意思。

他的主靈根是風,又修了極為高階的輕身訣,論速度已經是頂尖,而他這位單冰靈根的對手居然能和做到隻比他慢一絲,一向都能搶到先發優勢的沈青飛幾乎是瞳孔一縮。

而隨著他劍意朝對手蔓延開去,雖說他已經多少習慣了這些各有神通的天之驕子們已經不再像他最初遇上的幾人一般,那麼容易被他的二式劍意影響,頂多隻能乾擾他們一下,但這白衣修士不閃不避地抽刀向他而來的姿態依舊讓他心中一凜,這是他第一次遇上完全不受自己的劍意影響的對手。

至於原因,沈青飛猜測大概是因為對方的刀意中含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冰冷氣勢,那是一種不為所動隻想踏平對手的氣勢,而且他的刀意還比沈青飛的劍意強一絲,換句說就是“判定優先”,沈青飛幾乎是立刻轉換了自己的劍意,將二式劍意換作了三式,他需要擋下這近在眼前的一刀,然後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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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小娃娃的刀意很凝練啊,白墮,你有沒有興趣收徒啊?”

這萬千人打生打死的時候,三大宗的人也沒閒著,正忙著看這屆候選人的表現。

雖然他們化神期修士已經可以分出上千道神識,但真要關注所有的擂台還是很耗費心神的,所以大多數人都是最開始隨便挑幾個看看,然後等到了現在這樣所有候選者都已經起碼戰了五輪的時候,那些實力強勁的候選者就已經被篩選了出來,數字趨向前列,而他們這些準備給宗門或是給自己找好苗子的人也開始稍微認真地觀戰了。

這一觀戰,就觀戰到了沈青飛與那白衣修士的擂台上。

興致勃勃地出聲問白墮的是剛剛站出來替他主持局麵的那位鶴發少年,沈青飛猜測他比白墮輩分稍大些,事實也確實如此,他是白墮的師兄,雖然早了白墮百年入門。

他自身是純粹的法修,跟傅遙一樣連個固定兵器都沒有,純粹有什麼用什麼,不過以他的眼力,看個金丹期能使出來的刀意好壞還是沒問題的。

他覺得這少年不光刀意凝練,更重要的是與白墮的道相通,所以招呼白墮來看——不過他平素就是個愛拉“紅線”的性子,就算不是華清宴,他也常把“白墮,這苗子不錯啊,有沒有興趣收個徒啊?”掛在嘴上。

他這一招呼,白墮倒是沒過來,隻抬了下眼皮子看他這個熱愛多管閒事的師兄,其他人倒是把目光轉了過來。

“的確不錯啊,刀意凝練,是個好苗子,而且和白墮的刀法某種程度上很像嘛……”

“哪像了,你們這些不懂刀的,不過氣勢確實有點像白墮沒錯……”

“對麵這個小劍修也很不錯啊,這劍意,有點意思。”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切換兩種劍意,確實不錯,就是可惜……”

可惜,沈青飛迎向那一劍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他需要擋下這近在眼前的一刀,然後再作打算。

他沒想到的是,他沒能“權宜”成功,因此沒法再做打算了。

那向他轉述有這麼一個白衣刀修並叫他小心的人沒向他轉述最重要的一點——這把刀是把真正的神兵,沈青飛不知道它到底是地階靈器還是天階靈器,從外表上看不出這把刀蘊含的力量,但無疑比他的兩把劍品階都要高得多。

因為在刀鋒與劍鋒相遇的一瞬間,沈青飛緊縮的瞳孔中映出了他兩把劍上細碎的裂紋。

他幾乎是立刻扭身想要撤走,他想,如果他收劍夠快,或許還能保下這兩柄劍。

可惜的是,他的兩把劍上附著的除了裂紋,還有白色的紋路像極了裂紋的霜。

在那霜極速蔓延到劍柄前,沈青飛棄劍。

他飛速後退拉開與對方的距離,並將大量的靈氣覆蓋在手上,將那絲絲白霜消解了下去。

“可惜……他們倆的兵器品質差太多了,不然這就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了啊!”

不知名的修士終於說完了他的感慨,他周圍幾個人跟著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情。

“不過還是很不錯的嘛!”鶴發少年插入了他們的話題,既然這場戰鬥已經沒了懸念,他的注意力就重新集中回聊天上了,“老良,你也好久沒收徒弟了吧,你看這小娃娃怎麼樣啊?”

被他喚做老良的是一個臉色極臭的中年男子麵貌的修士,抱著雙臂,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模樣,聽見鶴發少年的話,他的臉色“刷”的黑了下來:“哼,誰都能當我良不瑑的徒弟的嗎?!”

鶴發少年聳了聳肩,倒也不以為意,其他人也很清楚那老良突然發火倒不是覺得這擂台上的少年不夠資格做他徒弟,隻是那少年眼看著就要輸了,而他要輸給的那刀修少年偏偏又是剛剛白墮他師兄打趣要白墮收的徒弟,良不瑑心氣甚高,姿質也是萬中無一,偏偏從入門開始就被白墮壓一頭,彆提看白墮多不順眼了,他最不希望看見的事,自然是如果自己收了個徒弟,結果還被白墮的徒弟壓一頭。

鶴發的少年轉過頭問另一個劍修:“那老穀你呢?你也一把年紀了,多收徒弟啊。”

語氣叫一個語重心長,雖然那老穀大了他幾百歲吧。

老穀為人一向過於認真,所以哪怕明知道化日真人隻是慣常地隨便說說,但他也苦惱地思考了起來:“這……我倒的確有惜才之意,隻是穀某最近要外出遊曆,恐怕一遊曆便是幾百年,若要收徒,恐怕白白耽誤了少年英才啊……”

“什麼?老穀你要出去遊玩?”

“這……這,不是遊玩!是遊曆!”

“你準備去哪遊玩呀?”

在化日真人——那鶴發少年——的一力帶領下,這群人的話題立刻跑偏到了老穀要去哪裡玩上。

而擂台上的沈青飛,並不知道那些大人物曾經將目光投向過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又將目光收走了。

他正在勉力閃躲對手的攻擊。

他的對手的主靈根是冰靈根,如果他的寒氣能影響到沈青飛,就會大大降低沈青飛的速度,所以他不能再被對方抓到破綻,否則就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他是一個劍修,但已經沒了劍。

若是正常些,識趣些,他應該已經認輸才對,畢竟他已經連劍都沒有了,還要怎麼勝呢?

但是沈青飛不想認輸,哪怕要耗到靈力耗儘,他也不想認輸,或許哪怕到他靈力耗儘他也找不出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隻能被迫認輸,但那樣至少可以說他儘力了。

更何況,他還沒到底牌儘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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