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在逐漸變得糟糕。
在沈青飛躲避了幾次傅遙的奇怪而親密的舉動後,傅遙終於露出了受傷的神色。
沈青飛:“……”
他不得不承認,傅遙那張臉對他依舊有影響力,而且在他露出那一臉受傷的表情後,這種影響力更是加倍了。
出於不想傷到對方,和一些沈青飛絕不會承認的其他心理,他最終還是放任了傅遙,反正隻是一些勾肩搭背級的動作而已,他從前上高中的時候,就常常看見同班的男生親密得讓人困惑,勾肩搭背都隻是基礎,有些動作都讓他禁不住懷疑到底是他是同性戀還是他們是同性戀。
所以傅遙這樣做也沒什麼。
他放任傅遙這麼做也沒什麼。
不是嗎?
他一邊背後掛了個不肯鬆手的“樹袋熊”,一邊操縱著長生與隱劍在白霧中四處探尋,希望能找出這片白霧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傅遙倒也在幫忙,不過那些藤蔓對他來說並非像長生之於沈青飛那樣的本命法器,長生能感知到的一切,沈青飛都可以感受到,傅遙這邊就並非如此,藤蔓能傳給他的信息並不是太多,所以他能幫上的忙也有限。
而且自從沈青飛不再對他長劍相向後,傅遙就覺得沈青飛“正常”了,所以他並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探尋這片白霧的古怪之處上,而是專心地尋找著這條岔路的出口。
照理說,這條路上除了這些彌漫的白霧外並無其他古怪,是一道通蕩的坦途,連塊擋路的石頭都沒有,應該隻要往前就能走到出口了,但他們顯然被困住了,不管怎麼走,他們都始終在白霧裡,而且多走會就覺得四麵八方都是完全一致的模樣了——他們迷路了。
傅遙一向是個隨遇而安的性格,信奉“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地方又沒有任何危險,無論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因此他也就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找著出路,完全沒有任何緊迫感地掛在沈青飛身上。
沈青飛也習慣了背後溫熱的存在……才怪。
他一向不喜與人親近,更不要說是肢體接觸,突然與人這麼緊密地貼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會習慣。
而且偏偏還是傅遙,漫長的時間已經快要將他當初的那麼一絲心動磨成了灰,但心動存在過就是存在過,他感受著身後那個溫熱胸腔的心跳,強行壓製著自己的心臟跳動不要加快。
傅遙顯然並不知道他所做的努力,因為傅遙正在使事情變得更糟。
在又一次徒勞的探尋後,傅遙歎了口氣,然後將腦袋埋入了沈青飛的脖頸間。
沈青飛僵住了。
傅遙用下巴戳在他肩膀上時,他要保持鎮定就已經足夠困難,更何況這時。
不止如此,傅遙在沈青飛頸間蹭了兩下,他的鼻梁高挺,於是沈青飛可以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鼻梁刮過自己的脖頸側邊。
沈青飛:“……傅遙,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傅遙含糊著嘟噥:“怎麼了嗎?”
他抬起頭,想要看清正在說話的沈青飛的臉龐,但這個角度不是很方便,於是他繞到了正麵,但緊緊禁錮在沈青飛腰間的手並未鬆動。
沈青飛的脊背更加僵硬了,他一瞬間有點後悔,自己真是多餘問這個問題,還不如剛剛那樣。
但是既然已經問出了口,就乾脆再問清楚吧。
“你不覺得你的動作太親密了嗎?隻是擁抱也就算了,剛剛那樣我覺得不合適,你彆做了。”
他自覺語氣已經足夠軟化,也希望傅遙不管是受了什麼影響,都還保留了一點聽得進人話的能力吧。
傅遙笑了起來:“不會啊。”
沈青飛:“……”
傅遙倒是保留了他體貼的特質,他看沈青飛的表情依舊沒好轉,於是回憶了一下:“你還記得風靈子前輩與他師父嗎?”
沈青飛皺了皺眉,他當然記得。
“記得,怎麼了?”
“風靈子就常常對他師父這麼做,隻是很普通的舉動吧?”
沈青飛:“……”
他很想大喊。
第一!
在他閉關突破量子段位的那段時間裡,和風靈子與陸巡同處於一個空間的傅遙究竟都看了些什麼東西——風靈子他身為前輩就沒有一點羞恥心的嗎?!
第二!
他很想對傅遙大吼——你瞎嗎?!風靈子和他師父之間到底哪裡算正常了?!
他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清白!
他的怒吼停留在了腦海中。
他不是那種會怒吼的人。
傅遙見沈青飛久久沒有反應,笑著親了親他緊皺的眉心。
然後是他的眼瞼。
然後是他的鼻尖。
然後是下巴。
然後是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