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接過夏至遞來的濕帕,拭去她臉上的汗漬,笑道:“會不會睡糊塗不知道,肯定會餓糊塗。廚房烤了一隻羊,我叫人留了排骨給你,快起來洗漱。”
徐吟答應一聲,好奇地問:“今天怎麼想到做烤羊?這道菜可麻煩,易廚子等閒不做的。”
“還不是你帶來的那位客人,嘗了一道山煮羊,說做得不如他家廚子地道,把易廚子氣得,使出十八般武藝,將羊菜做了個遍。”說到這裡,徐思哭笑不得,“廚房一氣宰了五隻羊,吃又吃不完,隻得送軍營去了。”
徐吟笑眯眯聽著,等她說完,忽然問道:“姐姐覺得他如何?”
徐思一邊給她拿衣裳,一邊漫不經心回答:“那位燕二公子?挺好的呀!瞧著教養甚好,卻不知道是哪家名門出身。”
“比方翼如何?”
徐思停頓了一下,向這邊看過來:“嗯?”
她聽出了徐吟言下之意。
徐吟坐在床邊,垂著腿說道:“他年紀與姐姐相當,且樣貌出眾,武藝高強,也就是家世還不清楚。但這無妨,隻要姐姐看得上,可以慢慢培養感情。”
徐思失笑:“你想什麼呢?有方翼這個例子在前,再挑人必得慎重。這位燕二公子,我不過見了一麵,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更不清楚他的性格,談什麼看不看得上?”
徐吟驚訝:“他長那麼好看,姐姐難道不心動?”
徐思戳了她腦門一下,嗔道:“你以為我是你,看人就看好不好看?”
徐吟嘻嘻笑:“除了好看,也要人好啊!如果人好,還能好看,那不是好上加好?”
“行了行了,你好來好去的,快把我繞暈了。水送來了,趕緊起來洗漱。”徐思催她。
徐吟順從地站起來,在小滿的服侍下洗漱。
徐思看著她,感歎道:“一不留神,阿吟已經這麼大了。”
徐吟吐掉漱口水,說:“姐姐,你隻比我大兩歲,說得好像自己是個老太太一樣。”
徐思被她說得一笑,原來的話題也繼續不下去了。
飯後,姐妹倆沿著府邸散步消食,徐思才接了下去:“昨晚的事,我聽季總管說了。阿吟,辛苦你了。”
接觸到姐姐溫柔的眼神,徐吟心中一軟,伸手將她抱住,輕聲道:“不辛苦,姐姐,我一點也不辛苦。”
就這麼幾天算什麼?她曾經努力了十年,最後仍然什麼也留不住。
這世上的事,從不怕辛苦,隻怕毫無所得。隻要有所得,無論多麼辛苦都是值得的。
“沒想到方翼背後有這麼深的背景,還好被你發現了。阿吟,你救了父親,也救了整個南源。”
徐吟笑了。再沒有比姐姐的肯定,更讓她開心的了。
徐思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們的阿吟,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父親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父親,對了,現在隻等父親醒來了。
他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這麼多事,一定會很震驚吧?
……
時隔一天,南安郡王再次踏進明德樓。
那間熟悉的小樓裡,已經人去樓空,半點不見蹤跡。
他問負責的夥計:“人呢?”
那夥計惶恐地搖了搖頭:“小的不知。薛姑娘被帶走,就沒有回來過。後來,那幾位公子也不見了。”
南安郡王臉色大變,轉身就想下樓。
可惜遲了,樓梯響動,有人緩步踏上來,悠然道:“王爺,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