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天下如何紛亂,明麵上都還是大周的臣子。蔣大都督派人暗殺東江王世子,這事要是認了,那就是失義之舉。
這燕公子是誰?有那般厲害身手,還有這麼靈活的腦子,東江有這麼一號人物嗎?對了,他稱呼李世子,聽起來不像東江人士,難道是跟著徐家來的南源人?
門外,燕淩繼續冷嘲熱諷:“李世子,我看你不用跟他廢話了。要真拿這些人向蔣奕問罪,還挺麻煩的。輕了,旁人覺得東江可欺,重了,反叫蔣奕懷恨在心。還不如一把火燒了,蔣奕也沒法承認自己派人來殺你,是不是?就叫他吞了這黃連,有苦說不出。”
李聞心領神會,頷首稱是:“燕兄說的對,這也算給他一個教訓,敢向我東江伸手,彆怪我剁他的爪牙!”
“沒錯。不就搭上一個兄弟嗎?反正他殺兄奪爵的罪名落實了,救下來了也要問罪的。”
“是啊!省得我親自下令,還要被人非議殘殺手足。”
兩人一搭一唱,說得門裡邊慌張起來。
“大人,怎麼辦?”漢子緊張地看著樓梯,不能再耽擱了,火雖然沒有燒下來,但煙已經往下灌了。
蓑衣人深吸一口氣,又險些讓煙給嗆出來,這讓他的眉頭扭曲了一瞬,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自從十五歲報得父兄之仇,他一路平步青雲,意氣風發,以為這世間再無事可以打破自己的心境。萬萬沒料到,十幾年後,會被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樣當麵欺淩!
然而,理智告訴他,這口氣他不咽也得咽!
留得性命,才有雪恥之日。
“慢著!”門裡的聲音緊張了起來,“大都督親傳弟子在此,還請李世子放我們一條生路。”
咦?親傳弟子?
李聞想了下,問道:“誰?”
“他姓江名越,你們一查便知。”
李聞“哦”了一聲,不用查他也知道。蔣奕不知道是不是年幼時受了刺激,老大的年紀也沒成婚,膝下倒是有一個學生,手把手地教,當兒子一樣拉扯大。
江越,怪不得。有這麼個重要人物在,這些本該效死的殺手來向他低頭求饒。
門裡的聲音帶了一絲急迫:“若是江校尉死於此地,大都督定會不計代價咬下江都。李世子,你們剛剛經過叛亂,也需要時間整頓的吧?隻要你肯放江校尉回去,大都督定然願意傾囊而贖。”
話剛說完,裡麵適時響起一個年輕人倔強的聲音:“不!都督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叫他蒙羞?你不要再說了,我情願死於此地……咳咳!”煙漏下來了。
這回燕淩沒再插嘴。對方已經提出實質的條件,該李聞自己做決定了。
李聞目光明滅不定,忽然開口道:“聽說蔣都督視江校尉如子,我若要他退避十裡,你說他應不應?”
燕淩忽然轉頭,驚訝地看著李聞。
退避十裡,這是要蔣奕放棄鬆陽大營啊!這可是他經營數年的前營陣地,這位李世子,可真敢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