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樣的問題,看到趙元樂那略得意的好奇神色,陳墨潁輕輕哼了一聲。
“不告訴你。”
“切…”趙元樂也哼了一聲:“肯定是看我長的好看。”
陳墨潁啞然,而後輕笑:“其實是欣賞你的勇敢。”
勇敢…趙元樂忍不住問:“難道不是覺得我膽大妄為嗎?”
陳墨潁搖頭,他有些感慨。
“對於我而言,勇敢是最為珍貴的品質。
堅持自我,不在乎周圍人的打壓否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很勇敢,也很善良,光是這兩樣,就已經比大多數人要好很多了。”
趙元樂沒想到還能得到這樣的評價,不由笑開了花。
“原來是這麼個欣賞法啊,真是沒想到啊,我還能聽到這樣的誇讚。
那個易黎之前老罵我,說我就知道惹事。
雖然我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心裡時不時也會多想一些。”
聞言,陳墨潁眼中一抹不屑閃過。
“這個世上多的是自以為是的聰明人,實則自私無情,目光短淺。
這些人,讀了不知道多少書,卻隻知道踩高捧低,對上者諂媚,又看不起勞作的百姓,自以為自己穿著綢衣便是高人一等。
可笑。”
陳墨潁的臉色嚴肅了幾分,他對於這類人,發自內心的厭惡。
“可笑,可惡,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指責彆人?
你不用將那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時間和事實都會證明,誰做的事才是值得的。”
趙元樂狠狠點頭。
“就是就是,他說的話我都當放屁了。”
陳墨潁笑著:“你仔細想想,現在你家裡人的生活是更好還是更壞,你自己過的是否更開心。
你的所作所為,到底收獲了怎樣的結果。
你就知道,你所堅持的,是對是錯。”
趙元樂:“當然是對的。”
陳墨潁:“那就足夠了。”
趙元樂忽然一愣,笑出了聲。
“扯好遠了。”
陳墨潁反應過來,麵上雲淡風輕。
“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你要如何,我都尊重。”
趙元樂:“嗯,我知道了。好了,我要回家去了。”
陳墨潁起身。
趙元樂:“不用送了。”
他一愣,站住了,果真沒有再動。
待到趙元樂走了出去,陳墨潁終於忍不住,露出幽怨神色。
“居然真的不在意…”
他還以為,趙元樂這內心好歹得有點波動,起碼得臉紅一下吧,結果全都沒有。
甚至送都不讓送。
他雖然說的時候是坦蕩,但心裡還是有著那麼一點期待的。
結果…
而走出去的趙元樂,聽到陳墨潁這小聲說的話,還有那輕微的歎息,麵容一僵。
啊這…
看來,以後除非必要,她還是與他少接觸一些更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趙元樂離開這裡的速度飛快。
旁邊等待著的赤腹差點都沒跟上。
林蔭小道上,赤腹無奈叫住了趙元樂。
趙元樂回頭,看到赤腹,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赤腹:“請吧。”
趙元樂:“…我可以不去嗎。”
赤腹:“請不要為難我。”
趙元樂長歎一口氣,轉過身來,跟在了赤腹身後。
一路上都是安靜的,趙元樂忍不住上前幾步,試著跟赤腹解釋。
“真的是王玉成先下手的。”
赤腹不吭聲。
趙元樂又道:“這事兒不賴我,對吧?”
赤腹:“…”
趙元樂:“你家大人,不至於這麼鐵麵無私吧,有些事情吧,也不能死扣條例,真的。”
赤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趙元樂:“這話跟我說沒用。”
趙元樂眉毛耷拉了下來。
“好吧…”
趙元樂終於安靜了,赤腹鬆了一口氣,很快將她領到了一間幽靜屋內。
明翯言坐在桌邊,眼神中難的出現了一點八卦味道。
應該跟他預料的沒錯,他這位陳兄啊,人生第一次對著姑娘有了點想法,還主動說出口,卻是以失敗告終。
趙元樂站在門口,對著明翯言扯出個笑容。
“有什麼事兒嗎。”
明翯言笑笑不說話。
趙元樂皺著眉,開始分析。
“應該沒事吧,要是真的有事,也不是私下裡說了,像您這樣絕不徇私枉法的貴人,肯定不會私下裡來定人罪的是吧。”
聞言,明翯言也就開門見山了。
“你做錯事了。”
趙元樂:“我沒有。”
明翯言:“王玉成的計謀本不會中,是你主動,他才會暫時得逞。
而王縣長也不應該報複,你抓住了人,更應該送到公安部來。”
趙元樂癟了癟嘴。
明翯言挑眉:“怎麼,不相信會有公正?”
趙元樂搖頭。
“當然不是。”
明翯言:“哦?”
趙元樂直麵眼前之人。
“我相信,如果我將人弄到公安部,會得到一個公正。
但這個公正是按照什麼來的?
是按照律法來的。
而無論是按照新的還是舊的律法,王玉成並沒有真的把我怎麼樣,也就是說,隻要我沒有受傷害,王玉成都算是未遂。
未遂的話,按照律法,他就根本得不到什麼嚴格的懲罰。
而且他還可以趁著漏洞,將更多的責任推給彆的人。
隻要王家舍得給好處,那些人也會心甘情願的幫王玉成承當錯誤。”
聽到這話,明翯言微微眯眼。
趙元樂抬起下巴,繼續道:“按照你說的公正來,王玉成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脫責罰,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乾了什麼。
所以啊,我隻能自己動手,哦不,動腳。
我隻能自己動腳,讓他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明翯言沉默一會兒,低聲開口:“看似他能逃脫責罰,實則,他以後的前途已經斷送了。”
名聲臭了,王玉成以後仕途無望,這對於王玉成這樣的人來說,也算得上是嚴酷懲罰。
趙元樂冷哼。
“是啊,彆人隻是沒了清白,他可是仕途無望,名聲受損呢。”
她的話有些陰陽怪氣,又緊接著道:“他有了那個想法,所以出手了,無論得手沒有,就是壞透了。
而且,也就是我,他才沒能得手,但凡換了其他的人,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所以,我就是要踢他這一腳才解氣,就是要他承受這樣的後果,這才是我覺得的公平。
要是把人給你們,他現在肯定是舒舒服服的在家中待著,還美其名曰禁足。”
明翯言沒有反駁,因為趙元樂說的是事實。
趙元樂見狀,又說起王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