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腹將兩人帶上了四輪汽車,便拿著剛得到的具體消息,與二人講述。
赤腹:“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被動挨打,基本上毫無還手之力。”
趙元樂:“毫無還手之力?你主子這些年都乾啥了?午林這一年多做的東西呢?”
赤腹沉默。
午林則抬眼看了趙元樂:“我做的東西,適合偷襲。”
趙元樂:“啊?”
午林:“偷襲,僅限於陸地上,他們還沒上岸,在海上對打,我們自然打不過。”
關於雙方的技術差距,午林再清楚不過。
想要克服真正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幾年就能成功的,起碼要十年,造出一條完整的工業線才行。
在趙元樂沉默思考的時候,午林一臉不在意。
“等他們上岸就是了。”
上岸之後,他的東西就用得上了。
趙元樂:“要是他們不上岸呢?”
午林:“不上岸就不上岸,我們也不出去,那他們就乾守著,守到不能守,自然會退去。”
怎麼可能…趙元樂心中吐槽。
午林看一眼車窗外,道:“我做了在水裡殺傷力大的炸彈,但那個東西,沒有投擲的條件,無法投送到指定地點。
除非有不要命的,拿命去偷襲。
還得是水中高手,否則無法靠近那些船隻,自己就先死了。”
趙元樂挑眉:“具體說說?”
午林遍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上麵的圖畫,開始和趙元樂講解起來。
趙元樂看完之後,點點頭。
“你真是挺厲害的,水裡麵的炸彈能做到這個威力,真不容易。”
午林:“在空氣裡爆炸,用空氣當做衝擊波,在水裡爆炸,水就是形成衝擊波的關鍵。
水比空氣重,所以,怎樣利用更少的能量像推動空氣一樣推動衝擊波,就是關鍵,克服這個問題,其他的也就不是問題了。”
趙元樂聽著午林的話,眨眨眼。
其實吧,這中間比較硬核的技術問題,她並不是很想理解,她隻需要知道這玩意兒如何在水下啟動。
午林看趙元樂那樣子就知道,他也沒打算繼續解釋原理了,直接告訴趙元樂怎樣啟動。
他指著圖案上的一個開關。
“扣動這裡,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腦子不聰明,所以開關做的很簡單,這裡麵,是封閉避水的,摩擦內燃。
從開關到爆炸的時間是三秒到五秒,符合你們大多數人的反應時間。”
趙元樂點點頭,問了個問題。
“那你的反應時間呢?”
午林切了聲。
“我才不上去呢,這種體力活是給沒腦子的人乾的。”
趙元樂:“嗬嗬…”
這人說的是實話,也確實很讓人想揍他。
接下來的路程裡,午林便拿著自己的小本子,一個個給趙元樂介紹他的發明。
趙元樂對於能吃的包子炸彈比較感興趣。…
趙元樂:“這真的能吃?”
午林:“可以吃,就是味道有點怪,這種是專門躲避搜查的,拿來在宴會上暗算人最方便。”
趙元樂:“好多都是暗算人的啊。”
午林:“嗯,我喜歡暗算人。”
兩人說著這樣的話,過了一會兒後,到了目的地。
趙元樂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兒,還有許多體味,夾雜著硝煙的味道。
午林也聞到了,他嫌棄的不想下車,扭頭讓赤腹給他直接送進乾淨的住所。
趙元樂則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
入目,便是一排排受傷的人躺著。
缺胳膊斷腿的,毀容的,還能叫疼的,不能叫疼的,他們的眼神瞬間投了過來。
趙元樂愣了下,旁邊赤腹便下來,將趙元樂帶著走進一個門口。
須豬們跟在趙元樂身後,也進了這個門。
載著午林的車子,拐了個彎,開向另外一個門。
穿過幾道門,這院子裡也是許多的傷員,最後到了一個勉強算清淨的內裡屋子,她見到了一頭短發的明翯言。
趙元樂驚訝:“你剪頭發了?”
明翯言抬頭看向趙元樂,滿是紅血絲的眼彎了彎。
“是啊,剪頭發了,長頭發不好打理。”
趙元樂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明翯言臉上臟兮兮的,也是頭一次看到他胡子拉碴。
更彆提他這衣服,上麵的殘留的火藥和灰塵都沒拍乾淨。
明翯言不是很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他看向赤腹。
“午林也來了?”
赤腹點頭:“還有那些水下用的炸彈,也帶來了。”
明翯言鬆了口氣。
“東西到來了就好。”
說著,他叮囑赤腹:“你得一直跟著他,這後方也沒那麼穩定,一定保證他的安全,對了,順便帶他去看看收繳下來的那輛船的發動機。”
赤腹點頭,而後緩緩抬頭,欲言又止。
明翯言輕笑一聲。
“不用擔心我。”
說著,他看向趙元樂:“有她在呢,她比你更厲害。”
赤腹沒吭聲,行禮後下去。
趙元樂看著赤腹背影離去,又一下轉過頭來:“他這個反應,是默認我比他厲害是吧。”
明翯言反問:“難道不是嗎?”
趙元樂笑著:“那是。”
從旁邊提出來一個椅子,明翯言伸手:“坐吧,這一路辛苦了。”當然了,更辛苦的還在後麵。
趙元樂坐在椅子上,盯著明翯言的樣子,歎了口氣。
“打仗真能摧殘人。”
明翯言:“看到那些傷員了?”
趙元樂輕嗯了聲。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明翯言倒有點好奇。
“你想的是什麼樣?”
趙元樂單手撐起下巴:“我知道,肯定是很血腥的,很殘酷的,是那種很可怕的。
可我看到那些人,卻發覺,這不是我想象中戰士的樣子。…
他們並沒有很凶狠,也沒有那種殺氣。
他們看起來就是我身邊能遇到的普通人的樣子。
不強壯,好多還是皮包骨,衣服也沒個統一的,有些人一看就是沒吃飽飯,營養不良的樣子。”
說著,趙元樂歎了口氣:“看起來還不如我老家十幾歲的娃娃大呢,這都能來打仗?”
她以為的戰場,是殘酷的,是血腥現實的。
是雙方凶狠的人打殺著,鬥智鬥勇或者如何。
實際上,卻隻看到了一堆瘦弱的普通人,帶著傷,神色麻木的坐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又要怎樣,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