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發,不用走水路了,改坐車。
通公路的地方坐汽車,通鐵路的地方坐火車。
比起汽車,趙元樂還是更願意坐火車,起碼火車不會太顛簸。
這個時候的火車都有可以打開的窗戶,半開著窗戶,可以直接看到沿途的風景,還有些愜意。
趙元樂單手撐腮,眼神落在沿途的房屋上,對每一個看到的房屋小院在心中評判一番,腦中便想著自己要是住進去,要如何改造。
明翯言還真是個大忙人,即使在坐火車的時候,也是一直看著公文或者安排事情,壓根沒有空閒看沿途的風景。
他日也忙,夜也忙。
趙元樂看到直搖頭。
“難怪你不想坐這個位置。”
這樣忙碌的人生也太沒有趣味了,天天就在乾活,哪裡還有生活啊。
聞言,明翯言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窗外。
“窗邊的位置挺不錯的,我沒有不想坐。”
趙元樂頓了頓,道:“反正你也不看風景,還坐什麼窗邊,把這個位置讓給彆人唄。”
此言一出,明翯言環顧四周。
兩人待的這一截,是包廂,哪兒還有其他人。
趙元樂不由歎了口氣。
“好無聊啊,這就是當保鏢的日子嗎,這些年,赤腹是怎麼過來的啊。”
明翯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從一旁抽出來一本書遞給趙元樂。
“來,陳兄的單行本集。”
趙元樂一臉嫌棄。
“他寫的能有什麼好看的,不看。”
明翯言看向周圍的東西,無奈:“除了這個,這裡也就是些報紙公文,沒有什麼能拿來消遣的東西了,你要是憋得慌,去其他車廂轉轉?”
趙元樂:“不是說,要保護你嗎?”
明翯言:“把門關結實點就行了。”
趙元樂:“可是,我在其他車廂也沒什麼認識的人啊…”
剛說著,趙元樂眼眸一轉,跑了出去。
她可以推著小車賣東西啊。
瓜子礦泉水,花生方便麵,嘿,那個人,腿收一下。
正好體驗一下小時候設想過的職業。
趙元樂樂嗬的跑去了頭上的車廂,跟那邊的人一番交流,獲得了一個小推車,上麵裝著點心吃的,種類和現代的不太一樣,但也差不多。
帶著小推車,趙元樂穿過一截又一截的車廂,熱情的叫賣著。
車廂中的人不少,大多是男人,也有抱著小孩的女人,往往都是一家幾口。
這些人來自天南海北,湊在一起聊天還聊的很熱鬨。
趙元樂賣東西的時候,分出神來偷聽這些人聊天的內容,還頗為有趣。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直到趙元樂賣給一個坐在窗邊的男人點心。
她的眼神落到這人的額頭上。
在額前頭發的遮擋下,她隱約看到這人額頭連接頭皮的地方,不太一樣。
如果她沒記錯,曾經那個到她家騙人會易容的神棍,臉上就有過這樣的痕跡。
看起來很正常,但皮膚的光澤弧度還是有差彆。
趙元樂想多看幾眼,卻發覺這人似乎很敏銳,一下子也看了過來。
她不著痕跡的把眼神挪了回來,鎮定如常的繼續叫賣小推車上的東西。
等到一圈回來,她再看向那個位置,就見那人已經戴上了帽子。
心中一緊,她將小推車還了回去,到了明翯言所在的車廂裡。
明翯言這時候,靠在窗邊,眯著眼小憩。
趙元樂走過去,看他難得休息會兒,便沒有吭聲,隻是坐到一旁等他睡醒。
明翯言卻一瞬間睜開了眼,眼神很快清醒。
“東西賣完了?”
趙元樂:“沒有。”
明翯言:“玩膩了?”
趙元樂:“不是,我發現了一個不太正常的人,所以來告訴你。”
明翯言:“哦?”
趙元樂講述了自己見到的和自己的猜測。
明翯言聽完,緩緩道:“易容,還是短發?”
趙元樂:“是頭皮上有痕跡,應該是貼了一層什麼,可能是貼的頭發,也可能是什麼像皮像肉的東西。”
明翯言看起來並不著急,他淺笑兩聲。
“看來他們還真是著急啊。”
趙元樂:“你不準備動?怕打草驚蛇?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明翯言:“這並不是我們的專車,還有很多正常坐車的人,總不能大張旗鼓的對每個人搜查吧,還是等這個人自己露出馬腳來。”
趙元樂皺眉:“我覺得還是先下手為強,在他們沒乾壞事之前就抓了。”
明翯言反問:“可如果他們沒乾什麼,隻是因為猜疑,就將人給抓了,這似乎於理不合。”
趙元樂詫異。
“你還講道理?”
明翯言挑眉:“我不講理嗎?”
趙元樂:“你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嗎?”
明翯言咳嗽一聲,一本正經:“你似乎對我有些誤解,我雖然不拘小節,但卻沒有那麼不擇手段。
通常來說,我都是很講道理,很按規矩來做事的。
就比如,從前我並沒有因為你不一樣就不擇手段的招攬你,而是尊重了你的選擇,當你自己選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後就算需要你的幫忙,我也是先詢問,並未逼迫過,不是嗎?”
趙元樂一時無語。
她最後一次問了明翯言。
“你確定不要先動手?”
明翯言:“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因為猜測動用特權。”
兩人對視片刻,趙元樂點頭:“我懂了。”
那就直接她來動手唄。
趙元樂轉身離開了車廂。
明翯言悠悠看一眼窗外的風景,感慨:“當初怎麼就沒有早點來百靈縣呢。”
早日有趙元樂這麼個好用的人,他得節約多少時間啊。
不到半個小時後,趙元樂提著一個昏迷的人,來到了明翯言麵前。
她剛將人丟在地上,原本還昏迷的人瞬間睜開眼睛,將手伸進了懷中。
趙元樂哪裡給他動手的機會,一腳過去將他的手踢飛,再將這人雙手給綁住。
明翯言坐在那裡,眼皮都不帶眨的,一臉雲淡風輕。
這男人驚訝的看向趙元樂。
趙元樂一個白眼。
“首先,人在昏迷的時候,心跳聲跟清醒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是醒著的。
其次,你身上帶著的炸藥,味道我早就聞到了。
最後一點,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彆試圖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