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的目光微微偏移,滑至懸在自己頭頂的那隻手上, 凝滯兩秒, 與此同時大腦鈍鈍地分析著, 分析著這隻手是想對她乾嘛,分析十幾秒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她放棄了。
“是不是有人來了?我好像聽到了腳步聲。”她開口說道,並扭頭往小路另一端看去。
小路幽靜,視線所及之處隻有蔥鬱草木,沒有人毛。
她聽錯了?
沒有看到任何人影的她隻能把剛剛聽到的腳步聲當成是幻聽。
再抬頭, 見周硯已經收回了手,便拍拍屁股站起來。
“貓也喂完了, 我們回去吧。”她說。
周硯看了她兩秒, 點了下頭。
回去的途中他依然維持著酷酷的表情,麵上沒有泄露出多少情緒,但被他收進兜裡的手卻緊緊地握著,似在克製著什麼一般。
兩人一起走完那條小路,又一起上樓,最後到了班級所在的樓層才分開。
兩人的班級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江沐向周硯簡單道彆, 完了之後就往自己的班級走。走出不遠, 感覺有人看著自己,疑惑地回頭,發現周硯正站在原處一瞬不瞬地目送她。
“??”
這是怎麼了?
她想問周硯,可後者並不給她機會, 在她回頭後很快就轉身走了。
江沐:“……”
搞什麼?
一頭霧水地回到教室,看到萬秋正在午睡,夏莘莘則繼續望著窗思索人生。
她沒有打擾任何一人,一言不發地坐回位置。
這天過後,江沐發現周硯對她態度有所改變,他們見麵的次數多了起來,除了每天約著一起喂貓以外,要是在食堂遇上,有時還會一起吃飯。
對此,夏莘莘看她的眼神變了,私下裡還問過江沐,問她是不是跟周硯交往了。
江沐自然否認了這一說法,她隻是認為自己多了一位朋友。
時間眨眼即逝,一轉眼六月來臨了。
掛在教學樓大廳裡的關於高考倒數日的警示牌上的數字從三位數變成了兩位數最終變成了現在的個位數,高考逼近,備考生們整天生活在緊張當中,連上廁所都要比往日匆忙。
但也有例外,小部分鹹魚並沒有從高考這座大山身上感受到壓迫感。
鹹魚一號萬秋把生活重心放在了網絡寫作上,鹹魚二號夏莘莘正在考慮減肥以便能以更好的狀態迎接夏天,江沐三號依然每天跑去喂貓,並對即將到來的端午節滿懷期待。
三隻鹹魚已經決定了報考同一所大學,並都選擇了藝術類專業,萬秋上影視文化專業,未來走編劇路線;夏莘莘上作曲專業,以後走音樂創作路線;江沐上表演專業,以後出去當演員,當然,三人先前並沒有參加藝考,所以隻能以先報考普通專業,入學後再找關係調劑。
鑒於他們的文化課成績都太寒磣,因此選擇的學校是貴族式民辦,用錢砸出來的那種。
三人幾乎不用考慮上不了大學,因此當鹹魚也當得理直氣壯。
端午那天,學校放半天假,讓離校近的學生回家聚個團圓,離校遠的則在老師的組織下聚眾吃粽子,也當是過了節了。
江沐沒留在學校,她被容川接回了小封山。
回小封山的途中她收到了周硯的信息,讓她去一趟學校的小樹林,說他有話要對她說。
這還是周硯第一次主動邀請她,百年難見,江沐心裡是想去赴約的,可惜她晚了一點,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她萬分感慨:“周硯難得約我過節呢,真真可惜了。”
開車中的容川聽到“周硯”這個名字眸光閃了閃,問:“你們最近很要好?”
江沐沒有否認,說:“我想應該算得上朋友……吧。”
她對“朋友”的定義不是特彆明確,因為她以前沒朋友。
容川咀嚼著“朋友”這個詞,嘴角染上一點笑意,說:“他約你做什麼?”
江沐道:“能做什麼?就是一起吃粽子唄!”
好吧,這隻是她的猜測。
端午節來約,不吃粽子還能乾啥?
“你想去嗎?”容川問。
江沐回說:“想啊。”
容川表情微變,下一秒聽得她接著說:“可我更想跟你一起吃粽子呢。”
聽聞此,他垮下去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臉上。
他簡簡單單就被她取悅了。
儘管高興,但“周硯”這個名字並沒有就此從他的心裡消失。準確來說,自從那天看到了那一幕,“周硯”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消散半分。
他反複默念這個名字,眸色漸深。
江沐雖然回小封山過的端午節,但心裡還是掛念著周硯的,因此早早就回了學校。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匆忙的端午節,江沐離開得早,容川比她離開得更早,說是公司裡忙。
江沐體諒他辛苦,在他走之前還給他捏了捏肩,讓他注意身體。
在這個特殊的節日裡,她送給容川的是一整套自創的按摩服務,而送給夏莘莘和萬秋的則是李姨親手做的粽子。
她為周硯也準備了一份禮物,同樣是粽子,和送夏莘莘她們的沒有任何差彆。
她一回到學校就聯係了周硯,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周硯沒有接她的電話。
她去了一趟周硯的教室,也沒能找到人。
周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