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神秘名單(END)(1 / 2)

楊司易氣衝衝地從門出去,走出車又換了個人模狗樣,風度翩翩朝著粉絲微笑。

Rose從車前座轉過身,小聲附和了一句,“小淮,你最近是吃了火丨藥嗎?那麼衝,還嗆人。我好不容易把楊司易忽悠了回來,跟他借錢還不需要利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資金都周轉不過來了。”

阮蘇淮鼻子裡溢出了不屑,嘴撅著小巧地喝了一口能量飲料,“我就算向銀行借貸,也不和他借錢,反正我是看不慣他,當年炒緋聞,是他吃了我的紅利,他根本沒資格和我站在一塊兒。”

“巧了,我也看不慣他,那也好,明天萬一他變卦了,我們先找公關團隊防備一手。”

Rose拉上袖子,磨刀霍霍的手搓了搓,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樣子,她轉頭看向阮蘇淮,對方靠在窗旁耳朵塞著耳機,睫毛掩在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那麼快就睡了?昨天你沒睡好啊?”

阮蘇淮頭靠在窗旁,眼皮翻了下,說:“誰說我睡著了,我隻是在慢慢複盤片場裡我的表現,畢竟現在後起之秀那麼多,也不知道我那群牆頭草粉絲又被誰吸引走了。我在我們那屆又算不上演技出色,流量也不可能一頭吃到底,早晚要打磨演技轉型。我現在是二十五歲,四舍五入就將邁入三十歲的高齡,這個年齡對男演員來說是演藝事業可能突破的轉折黃金時期,但對女演員來說就很致命了,萬一我被降了咖位,說不定網劇也隻能做個配了。”

“現在知道打磨演技了?早些時候乾嘛去了?不珍惜羽毛,儘是拍些不符合定位的偶像劇。”

Rose不滿地咂巴了下嘴巴,說:“有我在,你怕什麼,誰敢讓你阮大明星做配?”

阮蘇淮睜開眼睛,望向風景線模糊的窗外,天氣有點發陰,風一吹,卷的葉子滿地打跑。

麵前翻開的書頁夾著一根彩虹色的編繩,她手指繞著編繩,輕聲說,“我踏入娛樂圈的目的從來很純粹,越澤哥站在娛樂行業的頂端,我渴望著觸及他,占據他的視線,這就是我渴望閃閃發光成為一位大明星的原因,無關名利和金錢。”

她的內心壓抑而沉鬱,手指茫然地絞著編繩。

“但現在,我看清了一切,他不再是站在我人生前頭的人。心裡好像有盞燈滅了,我找不到曾經為追逐夢想的熱血感覺了,也逐漸開始懷疑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我真的能成為一名好的演員嗎?”

她煩躁地硬扯下了一根棕紅的發絲,說:“我可以很確定,陸枝遇在那場對戲之中完全壓過了我,但她隻是個半路出家演齡不過兩年的年輕演員。”

Rose從車的前座彎腰起身,一把放下了折疊椅子,和阮蘇淮麵對麵坐著,鄭重地說:“我在片場看了你和她的表演,我並不認為陸枝遇在那場戲中壓過了你。陸枝遇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屬於突然在演戲中開竅了踩到狗屎運的類型,但你完全不同,你是屬於慢熱的爆發型演員,在戲的前半段是她在主導你,但後半段,完全是你鎮住了場子,我可以感覺到她也很吃驚。”

阮蘇淮看向了Rose,平靜地說:“我並不這麼認為,但聽你評價我和陸枝遇的表現,我感覺心裡又踏實了不少,我不得不承認,和陸枝遇一起演戲,是件愉快的事,她很在乎搭檔的想法,也很照顧人,演技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彼此成就的。”

Rose說:“好吧,彆再聊這個話題了,今天你要吃火鍋還是其他料理,我請客,瘦的脫相上鏡也不會好看,你還是胖一點好。”

窗外的景致在阮蘇淮的視線中迷離逐漸模糊。

談起她的那段走上演藝圈的道路,杜越澤始終駐紮在她心中最高的位置。

因為他,曾是幼年的她唯一的那道光。

如果沒有那個人,那她大概會泯然眾人,更不可能有勇氣走上演員這條道路。

她還會是那位躲在角落,因皮膚黝黑而被同學取笑成黑竹竿、心生自卑的普通女孩。

十幾年前實驗中學文藝演出,她因甜美的歌喉擔任全班的主唱,遭到同班同學的擠兌,有替落選的班花打抱不平的,也有特地因此事在教室裡刁難她的,眾多的質疑和疏遠讓她第一次對自我產生了懷疑。

彩排的時候,她果然在眾人的預料下失誤了,來自台下觀眾惡意的哄鬨聲,同班同學冷嘲熱諷刺在背後的視線,她的聲音忽然啞了,伴奏逐漸淹沒了麥克風,空蕩蕩地在演藝大廳響著。

她想開口把錯誤彌補回來,但聲帶卻啞了發不出聲。

離開舞台後,她躲在角落流著眼淚,想了很多很多,大概是她沒有能力去承擔一切,無法替班級撐住場,堅持去做不可能的事,隻會辜負老師的期望。

在同學們的議論紛紛的惡意目光中,她終於打算去排練室找推薦她的音樂老師放棄這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音樂樓走廊內隔壁班表演青蛙舞的低年級小朋友排著隊在等著上鎖的排練室開門,他們純真的臉轉過來,好奇的眼睛盯著她,更令對外貌不自信的她有點自慚形穢,她低著頭腳步走的很快,直至撞上個人,腳步急刹之時,額頭撞到了硬物,屁股著地摔在地上。

“同學,沒撞疼你吧?”

奶聲奶氣聽不出性彆的聲音在上頭響起,隨即有隻軟趴趴的恐龍毛絨爪把她扶了起來。

她依稀記得那個小孩和彆的青蛙演出服小朋友不同,是綠色的恐龍人偶服,比她高了很多,誇張的恐龍套張開的毛絨利齒中那張充滿靈氣肉乎乎的小臉蛋關切地望著她,眼睛明亮似一顆軟糯的黑珍珠。

小恐龍小朋友聲音軟軟地道著歉,還很禮貌的朝著她鞠了一躬,“頭套硬邦邦的,我還想著會不會撞到人,真的很對不起。”

她記得她那時說了聲匆匆的“沒事”,就要走,但那小朋友又拉住了她。

“你哭了嗎?你彆哭啊,你長得那麼漂亮哭了的話,我也想哭了。”

還第一回有人說她長得漂亮,這小孩還真是……匪夷所思。

恐龍小朋友有點小大人地思考著摸了摸下巴,又將手腕上的編繩取下,安慰地放在她的手心,裝著小大人的模樣,說:“走上舞台看著台下的觀眾我也很緊張,但凡是總要有第一次,也要突破第一次嘛。咳咳,這是爺爺在廟外麵給我買的好運鏈,你戴上肯定演出順順利利的真的!”

她看著手心上的編繩一愣,又聽那恐龍小朋友義憤填膺的碎碎念,小絨爪子都蜷在一塊兒。

“那群比我低年級的人蠻不講理,就因為我是帶頭幫他們領舞,就欺負我。如果不是班主任叫我來,我才不會來幫忙。但這個時候臨陣逃脫,我不就應著他們那句高年級傻逼了嗎,哼,我才不會讓低年級的沒頭腦小屁孩看扁。”

她噗哧一笑,臉上瞬間被糊了一張展開的紙巾。

“對嘛,長得那麼好看還不多笑笑,長大會麵癱的哦。”

挪開紙巾,那位恐龍小朋友朝著她豎起大拇指,“加油!你的排練我也看了!除了唱錯一句都很棒哦!演出一起加油!”

她阮蘇淮最終戴著恐龍小朋友的編繩上了舞台,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精彩的舞台演出。

在這件事後,她就在打聽那位恐龍小朋友,旁推測敲後,才知道那位小朋友,是小學班的班主任的親戚,在外國語學校念書,叫杜越澤。

而後,她就轉到了外國語學校,與杜越澤同班,兩個人一起考上了高中,度過了最為快樂的三年。

阮蘇淮漫不經心笑了笑,眸中的光彩又凝聚在了一處,她書頁一翻,又將編繩埋在了書扉中。

她抬頭看向對麵的Rose,問:“算來算去,又要到母校的校慶了,我那麼大的名氣,就沒有邀請我參加的嗎?你請柬收到了嗎?”

Rose吐槽地看向阮蘇淮,說:“大小姐,你不是說你的行程很緊,不想去這種無關緊要又無聊的場合的嗎?以前都給你推掉了,怎麼又打算去了。”

她無語扶了下額,“算了,反正你就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阮蘇淮點開了母校布置的喜氣洋洋掛著校慶橫幅的網站,忽然在新聞一欄,看到了個熟悉的名字。

“陸枝遇,她也是在外國語學校讀過書嗎?校慶她怎麼也會去?”

Rose攤了攤手,“我又不是你校友,我怎麼知道?”

阮蘇淮關閉了網頁,眼睛溢出殺氣,牙齒好似泛癢,說話有點惡狠狠的意味,“怪不得這兩個人一出國就打的火熱,我一直以為他們在國內的時候並不認識,原來也是青梅竹馬!不同年級段,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關係!原來這兩個人早就背著我暗度陳倉了!”

她釋然地長籲一口氣,悵然地靠在車背靠,手指捏的桌上的塑料杯窸窣脆響,“反正現在也無所謂了,見多了渣男,突然覺得有點習慣了。”

***

在鎮明大廈前的時候,陸枝遇站在便利店外凝視了大廈第四層,手提著包,走到了街邊的一家牛肉麵店。

店內的生意不錯,食客坐在餐桌悶聲不響地看手機,形成一個個獨立的小空間,門口駐足的時候,就有股爆炒混雜著麵條的香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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