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透頂。
——不過真的隻是這樣嗎？或許隻是還有一些條件沒有達到。
蘇宸收回靈力，真龍金璽的體積再度縮小。
他將此物放回東方傲雪手中，歎道：“好歹是一件法器，以後或有走投無路之人將其掠走，甚至可能害了你性命，罷了……將此物收好。我觀你靈根與道心兼具，想必日後也將踏入這條道路，此物你便收著，待你成為修士之後，將其重新鍛冶一番，或能有驚喜的收獲。”
“是……”少女皇帝將真龍金璽收好，而後深深地跪地：“多謝蘇仙師，日後東方傲雪放棄黎國皇帝之位，必定會成為合歡宗弟子！如有違背，修煉之徒儘毀！”
閔姓兄弟見真龍金璽實際上就是凡人鬨出的烏龍，意興闌珊地收回了視線，對於東方傲雪表示未來加入合歡宗一事，也顯得無關緊要了。
……不，其實還是有關緊要的。
“哥！我推測得沒錯，那蘇宸就是修煉采陽補陽功法的！哼哼~是合歡宗的~雖然他現在還來不及施展安歇魅惑人心的下作手段，但我能夠看出來的，我明白的！”
閔子健握了握拳頭，將閔子康抱住，像極了一隻護食的小獸。
秦楚陽無奈極了，怎麼阿宸在合歡宗裡就被誤會，在合歡宗外也能被人誤會？
蘇宸聽得閔子健的激昂發言，隻覺得拳頭癢癢：你明白了？你特麼怎麼又明白了！住口！
他索性撇過視線，不再看閔子健一眼，繼續對東方傲雪說：
“對了，不知那被東方傲冰送給修士的姑娘，你是如何安排的？能讓一個修士收作侍女，應當有些不俗之處。”
東方傲雪：“因為那女子為罪臣之屬下，因此現在也關在地牢內，不過並沒有受什麼苦……待會兒我會派人令她梳洗一番後再過來，省得汙了三位仙師的眼。”
“嗯。”蘇宸點了點頭，“你們這禦花園不錯，栽植的植物還帶了點微末的靈氣，在九州界實屬不易。我們現在那湖心亭內賞會兒景，你待會兒便讓人直接過來此地吧。”
東方傲雪應聲退下。
四位修士穿過禦花園，緩緩地踏著蓮花小徑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之上，還打算各自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靈果。
直到此時，蘇宸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儲物袋不見了。
秦楚陽：“阿宸，可是遺失了什麼物件？”
“是一個儲物袋，想必是與龍姓修士對戰時遺失的。”蘇宸的驚奇隻維持了一瞬，便恢複正常。
秦楚陽：“應當無甚貴重之物吧？”
蘇宸點了點頭：“裡麵有幾塊低級靈石，一些符咒，一些不入眼的低級丹藥，還有一枚蘇哲贈與我的黃階下品法器的指環……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自從他贏得宗門弟子考核額外得了一枚儲物戒後，他便將所有的物資都存放到了儲物戒內，儲物袋隻放些不甚貴重的雜物。
蘇哲遺失的指環不見了，蘇宸壓根兒沒有糟蹋了對方心意的感覺。
——有戒指也要和秦兄戴，才不和蘇哲那個臭弟弟搞同款。
秦楚陽鬆了口氣：“如此便好。”
幾人說說笑笑，呷飲靈茶，食用靈果，賞景同時還共同探討一下修煉事宜，關係逐漸拉近，氣氛自然也融洽了起來。
這一幕被宮廷畫師詳細地以畫卷的形式記錄下來，並且將成為九州界黎國的傳承著作……當然，這是後話。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後，東方傲雪便帶著已經換洗好的小春嬌來到了湖心亭的位置。
少女容貌俏麗，溫婉嬌豔，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不過蘇宸和秦楚陽甫一照麵便看出對方已經被某人單方麵掠奪了元陰。
蘇宸上前一步，不顧少女的驚豔與駭然之色，扣住對方的手腕，微微一感知，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是單木細靈根，且我觀你瞳孔略微帶粉，且掌心帶有花紋，實為與木靈根極為親和的花靈之體！資質上佳，可以踏上修真大道！”
——這才多久，就又多了一個“新女主”？
小春嬌的身體瑟瑟發抖，在聽到蘇宸的話後，鼓起勇氣問道：“那麼我……我可以和龍哥哥一樣厲害嗎？”
少女並不知曉蘇宸與潛龍淵實為死敵的關係。
並且，由於她是被東方傲冰作為“美人”養大的，單純天真、不諳世事。雖然總是無意間魅態橫生，但是在合歡宗修士麵前，這種表現著實是不入流的。
蘇宸微微揚了揚嘴角，魅力化作一把無形的刀刃，劈開了少女的神誌。
“單靈根、靈體……你原本具備上佳的修煉資質，將來飛天遁地，能夠憑借天資成為人上之人，但是這一切都被你的龍哥哥毀了。你的花靈之體，實為木靈根修士特有的最佳爐鼎體質，尤其是你尚未修煉，一旦元陰被奪，就會令靈根受損。單靈根資質雖說依舊存在，但是修煉速度會降至雙靈根水準，可謂是天差地彆。”
越說到後麵，他的語氣愈發淩厲，一雙眼睛銳利地要直刺入少女心底：
“男子的花言巧語，我最是清楚不過。不知道他在奪你元陰之時，是否說過以後要補償你，帶你好好修煉這種話？還有將會永遠愛你，希望你能一直伴他身側之類的……有沒有說過，嗯~？”
小春嬌渾身戰栗，彆說反抗了，連說話都不利索。
她瞳孔瑟縮，淚流滿麵地說出實話：“有、有的……和您說的一樣，龍哥哥說過的話和您是一樣的……求您彆打我……”
“那就是騙子了。”
蘇宸居高臨下地看著可憐的少女，掏出一張手絹來拂去後者的眼淚，緩和口氣，也不願繼續嚇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你知道嗎？你的仙路被他毀了一半。不過你還是挺幸運的，畢竟你沒變成被他掌控的傀儡，我便同你說說幾個故事吧，和你的經曆有點關係，或許關係不大，聽不聽你隨意。”
合歡宗弟子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擁有悲痛過往的。比如從邪魔修手中解救下的爐鼎，比如在凡間因被人玷汙而險些被親人浸豬籠的人，還有丈夫殺妻證道之後的受害者，甚至還有作為爐鼎被人買賣的……等等，他說了許多，每一個都是慘痛無比，但全部是真實的、血淋淋的。
“另外，他在離開時，不是沒帶著你麼？真是可憐的孩子，連恨都還不懂呢。”
蘇宸無比同情地摸了摸小春嬌的頭，見後者收斂了淚意，表露疑惑之色，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小聲示意秦楚陽傳授她木靈根修士的入門法訣《小木靈訣》，而後囑咐東方傲雪將其帶回去教導一番。
身為一個修士，秉性純良不等於天真單純，前者是在堅持道心的基礎上不畏殺戮、不懼艱險，但後者可是會被人利用致死的。
蘇宸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必定讓小春嬌的三觀都產生重塑，但是他需要的就是如此。
——一個女子，若是連自己被人傷害了都無從察覺，這才是真正地可悲！
蘇宸對小春嬌悲憫一笑：“跟在黎國女帝身邊學習吧。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加入其它宗門，或是加入合歡宗，甚至是成為散修，全都是你的選擇。我可以保證，在合歡宗內，你會感受到平等與自由……雖然你現在應該不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價值。”
閔姓兄弟都有些震驚：這女子這麼好的資質，蘇宸竟然沒有直接將人拉入合歡宗，而是讓人選擇？
秦楚陽卻是理解蘇宸的做法：麵對像小春嬌這樣不知不覺被人傷害，又得知自己被人傷害的女子，強硬是最無用的，必須讓對方主動成長，才能換來蛻變。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同時，他對“未曾謀麵”的潛龍淵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齒！
如果有朝一日，他能知道對方究竟是何人，他必定要為蘇宸抱仇解恨！
……
接下來，蘇宸四人隻在黎國呆了七日，便與東方傲雪揮手道彆。
期間，他們見證了東方傲寒被處死，也見證了東方傲雪補辦的登基大典。
想必黎國在這位千古女帝的帶領之下，會變得愈發繁榮昌盛。
待他們回歸九重界時，東方傲雪跪地目送著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整個廣陽城的民眾都虔誠地叩拜著“仙人”。
蘇宸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的不久之後，廣陽城內將會新建一座國廟，取名為“蘇秦廟”，為的是紀念蘇宸與秦楚陽兩位“仙人”拯救天下蒼生的功德，並且將在千年後的今日依然沐浴朝拜。
隨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春嬌怯怯地開了口。
“姐姐，什麼是自由？”
東方傲雪朗笑一聲，豪邁道：“就是你想大口吃肉儘管吃，你想大口喝酒儘管喝，你甚至無需在意加諸於你身上的繁文縟節，隻需要像一隻雄鷹一樣，展翅翱翔。”
“……我還不會，您可以教我嗎？”
東方傲雪一揮繡袍：“朕為九州千年來第一任女帝，自會教導你！”
……
九重界的某處山穀內，受傷的潛龍淵正貪婪地吸收著靈氣修補傷勢，而幼小靈獸將它從蘇宸手中斬獲的儲物袋如獲至寶地獻給主人。
潛龍淵傷勢恢複地差不多後，便把儲物袋中的東西給傾倒出來，卻發現除了一下下品靈石和符咒外，也就一枚黃階下品的指環能勉強入他的眼。
畢竟他自身的防禦法器在與蘇宸的廝殺中被破壞殆儘，如今隻能聊勝於無地暫用此物。
潛龍淵將指環套在了手指上，雙目通紅，憤恨陰森地看著指環，仿佛手上就捏著蘇宸的命。
“我記住你的臉了……該死的賤人，我會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的靈魂永受折磨，我會將我受到的屈辱與痛苦，千百倍地償還給你！等著吧！”
他儼然已經忘記，自己還在九州界收過一個侍女，還直接奪了對方的元陰，毀了對方仙途。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看過的毒草太多了，裡麵的主角三觀炸裂，連當年中二期的我都被雷得轟然而逃，我隻能說潛龍淵這個角色是一種典型……甚至比起某些可恨的主角，他可恨的程度沒那麼重。
各位好奇的話，可以用妖孽、極品、流氓、敗類、狂少、吊絲等關鍵詞拚湊一下，什麼穿越、重生之類的詞也可以加上，稍微看看，就能進入一個九天玄雷新世界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