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西區瀾山。
一座占地兩百英畝的私人莊園裡,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今日是薄老爺子的80大壽,但凡想在圈內站穩腳跟的,都不會錯過這個獻殷情的機會,因而這場晚宴很是熱鬨——音樂、歡笑不絕於耳,宴會廳裡觥籌交錯,氣氛正好。
而此時,二樓偏角的休息室就顯得極為冷清。
天鵝絨沙發上側躺著一名年輕女人,她緊閉著雙眼,白皙小臉蒙著醉酒的紅,將原本就驚心動魄的美貌又烘托出一絲撩人的絕豔。
這是謝家三小姐謝悠悠,圈子裡眾星拱月般的存在,這會兒她本該在宴會廳手握香檳被燕城一幫公子千金巴結討好,而不是狼狽醉酒後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
為了今晚這場宴會,謝悠悠提前好幾個月就安排F國的頂級設計師為她定製禮服,還犧牲掉寶貴的睡眠時間,一大早起來做美容弄頭發,甚至連腳指甲上麵細小的花紋都力求完美。她如此費心,並不是因為想要在宴會上大放光彩,畢竟她謝家千金的身份擺在那兒,還有一張令無數男人著迷的臉,無需打扮已是一幫女眷中最耀眼的存在。
她這樣,無非是為了驚豔那麼一個人——一個她從少女時期追逐至今,卻依然沒能對她動心的人。
可惜,無論她美得再奪目,今晚那個人還是再一次地傷了她的心。
當時謝悠悠正隨家人一道向薄老爺子獻禮賀壽,她站在二姐謝棠身邊,藏不住愛慕的目光飛蛾撲火般定在了薄蘭棲身上。大哥謝時易瞧見妹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頭疼又無奈,和謝棠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成全她一片癡心。
“聽聞薄少最近又拿下了海外的大項目,當真是年輕有為,我們這些前浪自愧不如。”謝時易誇了句,見老爺子笑容滿麵,很是自豪,便狀若無意地提起了薄蘭棲的婚事,“不知道往後哪家千金能有好福氣,得如此良婿。”
豪門裡個個是人精,老爺子見謝悠悠看自家長孫的眼神,還能不明白謝明易這番話裡的暗示?說起來,薄謝兩家三代交好,聯姻未嘗不是一件美事,況且悠悠這姑娘他也挺喜歡,便順著那話說了下去。
“他啊!就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誰家千金會看上他?”故意數落了句,老爺子換上和藹笑臉,轉而問謝悠悠,“悠悠,你說是不是?”
謝悠悠連忙搖頭:“怎麼會!蘭棲哥他那麼好,不會有人不喜歡。”
老爺子笑容加深,繼續道:“那悠悠呢?喜不喜歡?”
聽這話的意思…老爺子是打算要撮合她和薄蘭棲?
謝悠悠心跳了跳,收到一旁哥哥鼓勵的目光,微微定神,看向薄蘭棲的眼神又炙熱了幾分,她正要開口說喜歡,薄蘭棲突然一皺眉,插了話:“失陪一下,你們慢聊。”
謝悠悠的臉頓時慘白。
融洽的氣氛被搞僵,老爺子歎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瞪著自家長孫轉身離開的背影,低斥道:“這小子!我就說是根木頭!”
轉而又看向謝悠悠,故意給她台階下,“悠悠這麼好的姑娘,哪可能看上他?哎,是我老頭子沒這個福氣,求不到這麼乖的孫媳婦兒。”
老爺子雖然極力護住謝悠悠的麵子,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這門婚事謝悠悠願意,薄蘭棲不願意。
那之後謝悠悠心情一落千丈,獨自悶頭喝了不少酒,謝棠擔心她醉了失態便將她帶到二樓沒人打擾的休息室,門一關,謝悠悠憋了許久的眼淚一下滾了滿臉。
能不傷心嗎?
喜歡了六年的人當眾拒絕了她的婚事,一點情麵都不留!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勇氣,又有多少個六年繼續去打動他。
謝棠見她哭成狗,一邊罵沒出息,一邊給她擦眼淚:“不就是個男人嗎?我就不信除了他,就沒其他人能入你的眼了!”
三條腿的男人遍地走,可薄蘭棲那樣近乎完美的,謝悠悠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哭累了,她躺在沙發上休息,謝棠退出去給她關上了門,仔細叮囑保鏢守好,這才歎口氣離開,她知道現在悠悠需要一個人靜靜。
她離開沒多久,謝悠悠便睡著了。
醉意和困倦托著她沉入一個冗長又真實的夢,在這場夢裡,她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儘了“謝悠悠”的一生——
【謝家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三小姐謝悠悠,有錢有勢,美貌傾城,人人逑之。
可惜苦戀薄蘭棲無果,聯姻被拒後,她和薄蘭棲常年在國外剛回來的表弟賀厲偶遇,賀厲對她一見鐘情,因那張和薄蘭棲略有相似的臉,謝悠悠答應了他的追求。
謝悠悠太過耀眼,覬覦她的男人不計其數,而她若即若離的態度讓賀厲感到不安,後來,他得知自己不過是薄蘭棲的替身,謝悠悠愛的始終隻有薄蘭棲,徹底黑化了。他毀掉謝氏,將謝悠悠囚禁在身邊,無度索取。
兩人在日複一日的糾纏中,愛恨交織,虐戀情深,至死方休。】
謝悠悠掙紮著掀開眼簾,夢裡的壓抑和絕望讓她喘不過氣。
所以…她身處的這個世界隻是一本?她明明是瑪麗蘇女主的人設,作者為什麼偏偏要給她一個狗血虐戀的劇本?讓她愛上薄蘭棲,卻求而不得,還被黑化替身給囚禁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