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句話, 讓謝悠悠重新掀開了眼簾。
抬頭時江嶼正低眉看來,兩道目光撞在一起,他的眼神告訴她, 所謂的去F國並不隻是短暫地待一會兒那麼簡單。
於是她從他懷裡出來, 抱歉地搖了頭:“我的家人朋友都在這兒, 我不可能離開燕城。”
“那就把他們都接過去!”江嶼不認為這是什麼難事,憑他的實力, 帶著謝悠悠和她一家在F國生活隻是前期稍稍辛苦一點的問題。
像他這樣年少成名的賽車天才,在他心裡, 就沒有什麼達成不了, 這份近乎輕狂的自信,讓他也想當然地認為,謝悠悠一定會和他一起去F國。
可在幾秒鐘的沉默後, 他得到的回答依然是拒絕。
“江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的家人…他們世世代代都在燕城生活,就是他們願意為了我離開這裡,我也舍不得讓他們這麼做,況且我的事業才剛起步,我不可能這時候離開樂團、離開燕城。”
謝悠悠衝他輕輕笑了笑,“當初我不是也說了嗎?隻想談一場輕輕鬆鬆毫無負擔的戀愛。”
所以, 哪至於上升到為誰背井離鄉這麼沉重的事情上?她不會拋下一切跟他走,更不會挽留他放棄大好前程為她留下。
雖然挺遺憾的, 但成年人的戀愛, 應該理智清醒,沒什麼舍不得放不下的。
了解她的意思後,江嶼沉默了片刻, 沒有強求, 反正——
“現在交通那麼發達, 想見麵不過一張機票的事。”
他說完,恢複輕鬆神色,腦中已經開始規劃之後要怎麼騰出時間多陪她。
謝悠悠卻略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聳聳肩,道:“雖然異國戀我是無所謂,但F國那麼浪漫的城市,你守著一個遠在燕城的女友,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這麼看,她倒還聽體貼,為他考慮那麼多。
江嶼立刻給氣笑:
“我謝謝你。”
“這麼替我著想。”
見他惱了,謝悠悠伸手戳了戳他唇角,玩笑似的問,“怎麼?你還真打算為我放棄那麼多漂亮的F國小姐姐?”
“不然?”他沒好氣,捉了她到跟前,發狠地吻。
他一心考慮著他們的未來,她倒好,居然大方勸他去追彆的女人!
謝悠悠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她用力推開他,仰起頭大口呼吸,嗔怪道:“乾什麼?!我差點被你親死!”
他低眉,又懲罰性地在她唇上啄了下:“誰讓你亂說話。”
謝悠悠覺得這人是誤會她了,從他懷裡出來,她隔開一段距離,望著麵前的男人,神色和語氣都變得格外認真。
“江嶼,我沒說笑。”
“你去F國不是十天半個月,而是長期在那邊發展。”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幼稚的話就打住,說正經的,好嗎?”
這樣的言辭讓江嶼意識到什麼,神經陡然繃緊:“謝悠悠你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謝悠悠說,“你拿到冠軍、收到世界頂尖級車隊的邀請,我是真心為你感到高興,也是真心祝願你能創造世界級的神話。但之後的路,我沒有辦法繼續陪著你了,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江嶼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他不想破壞氣氛,便克製著怒氣,說:“今晚我找你是為了慶祝,不是為了吵架。”
謝悠悠為自己澄清:“我也沒打算和你吵架,你能受到SOG的青睞,我是真心為你高興。”
江嶼沉了口氣:“那就彆說那種話。”
男人目光深鬱得厲害,看樣子是真惱了,謝悠悠便不再繼續這一話題。
可即便是這樣,氣氛依然回不到之前。
心臟像是突然被紮進了一根刺,每一次的呼吸,都使它隱隱作痛。
難過伴著疼痛漫開,漸漸淹沒那份歡喜。
而他的難過,不是因為她不肯跟他走,而是…她以那麼輕鬆的口吻說出分道揚鑣,絲毫留戀都沒有……
“謝悠悠……”沉默良久,他咬咬牙,終於問了一個他自信到從來不屑去問的問題——“你喜歡我嗎?”
她回答得很快,不帶半點猶豫的兩個字——“喜歡。”
而後,又強調性地補了句——“當然喜歡。”
這讓他好受許多,眉眼鬆落,臉色也跟著緩和。
他重新抱緊了她。
像擁著夜色中絢爛得不真實的霓虹。
心裡那份不安,就這樣被壓了下去。
**
謝悠悠第二天還要去樂團,便沒有在外待太晚。
從海上大橋下來,途徑西十二街的時候,江嶼稍停,向懷裡的人確認:“我送你?”
謝悠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裡:“當然。”
江嶼便勾了勾唇角,好心情地將車速飆高,應一句:“行,那就我送你。”
穿過各種高奢店和品牌寫字樓,很快就到了燕城著名的富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