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是病患的份上, 謝悠悠選擇了縱容。
“好,陪你,那你乖乖睡, 彆鬨騰。”伸手回抱住他,她輕聲哄道。
得到她的允諾,喬佑徹底放鬆下來,安心地彎了彎唇角,終於放任困意將他徹底吞沒,就這樣沉沉睡去。
謝悠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待了會兒, 準備起來給他煮粥,結果剛有動作, 橫在她腰間的手就猛地一收緊, 男人手腳並用,像八爪魚一樣整個粘在她身上。
被抱得太緊, 謝悠悠呼吸不暢,掙紮了下,沒能掙開, 反倒被纏得更緊。
“喬佑?”她推他,“你還沒睡著?”
對方卻沒回應, 沉沉呼吸均勻地流淌在她耳邊。
謝悠悠愣了愣。
所以,他其實是睡著了的?
“真是……”她艱難地動了動身, 為自己爭取了一寸可以順暢呼吸的空間, 好笑地嘀咕, “就這麼不信我, 生怕我跑了?”
現在這種情況, 她想脫身必須把喬佑弄醒, 可他要是醒了就更不可能放她離開, 所以沒辦法,她隻能暫且放棄去廚房給他做粥的打算。
抬頭在他下巴上輕輕吻了吻,她無奈地對他說:“行叭!那就再多陪你一會兒。”
這一覺直接睡到夜深。
謝悠悠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她掙紮著掀開眼簾,看到正對著她的那扇落地窗外,天已經黑透。
糟了!她怎麼跟著睡過去了?耽誤了煮粥,喬佑待會兒醒了吃什麼?
她懊惱地坐起來,下意識地推開了抱著她的人。
出手後她才驚覺不妥,不過藥勁兒讓喬佑睡得很沉,沒被她弄醒,軟綿綿倒向了另一邊繼續熟睡著。
她暗暗鬆口氣,伸手探了探他臉頰,還有些燙,於是替他正了正額頭上歪掉的退燒貼,又仔細為他撚好被角,這才顧得上搭理放在床頭叫個不停的手機。
應該是家裡來的電話……
她低頭看屏幕,上麵顯示的卻是一串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她隨手接起:“喂?哪位?”
那頭沒有說話,電話兩邊都十分安靜,因而能清晰地聽見對方藏不住的粗重呼吸,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怕吵到喬佑,她乾脆退出臥室,去外麵接電話。
站在漆黑的客廳裡,她一邊摸黑開燈,一邊又問了遍:“喂?哪位?不說話我就掛了。”
也就是在燈光點亮客廳的那一刹,手機那頭傳來她最不願聽到的聲音,晦暗得像是從地獄吹來的風,陰冷滲人——
“謝悠悠……”
賀厲?!
她眼波一顫,緊跟著就要掛斷電話。
對方卻在這時拋出一顆炸丨彈——
“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他什麼意思?難道他現在正在喬佑家樓下?!
謝悠悠驚疑不定,快步走到窗邊朝下望,試圖尋找他的身影。那頭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很配合地亮了車燈,無聲告訴她,此刻,他就等在公寓樓下。
她氣得唰地拉上窗簾,質問道:“你跟蹤我?”
“跟蹤?”那頭嗤了聲,狂妄道,“談不上,你在哪兒在做些什麼,我隨時都能知道。”
雖然早就知道賀厲有多無恥,但這一刻謝悠悠還是被他的行為惡心得不行,做了個深呼吸,她克製著沒把隔夜飯給嘔出來,惱怒地問:“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現在不是我想怎樣,是你想怎樣!”那頭話裡帶著濃重火氣,態度理直氣壯,“鬼混了兩個男人不夠,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謝悠悠!你這種幼稚把戲究竟要玩到什麼時候?!”
謝悠悠給氣笑了:“到現在你還以為我跟彆人交往是為了氣你?”
“難道不是?”
哈?哪裡來的普卻信?雖然他的普通和彆人相比並不普通,但這份自信卻同樣搞笑。
她被雷得無言以對,那頭沉默了片刻,顯然耐性已經用儘,催促道:“給你三分鐘時間,選一個。”
近來賀厲都沒來音樂廳騷擾,加上今天要和喬佑約會,她就沒把保鏢帶在身邊,這會兒遇到突發情況,才暗自後悔。
沒有保鏢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冒險去見那個瘋子,於是直接拒絕:“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都回去吧。我不會去見你,也不想見你。”
樓下的車燈熄滅了,一副沒想走的架勢。
“所以你是選擇了後者。”電話那頭,男人輕笑了聲,“可以是可以,不過謝悠悠,我需要提醒你第一句,如果是我上去,我不保證那個小白臉能不能活過今晚。”
受夠了長期生活在對他的恐懼中,謝悠悠不客氣地回敬:“那我也提醒你一句,現在是法治社會,犯了罪,就得坐牢。”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賀厲在那頭誇張地笑起來,和那場夢裡所看到的一樣,他狠毒又狡猾:“你知道的,臟手的事我從來不親手去做,替罪羊我有的是,絕對比你的小白臉命多。”